葉漸青輕聲道:“打吧。”
裴昭業實在想問他:吃這麼多的苦,經受如此多的試煉,只為換一個真相,值得嗎?但他終於沒有問出口。
殿外過不了多久就傳來沉重的棍棒擊打之聲。裴瞻在殿裡高坐,聽了一會,朝外面道:“去取蚺蛇膽給他含著,別打死了,朕還有話問他。”
外面的板子聲停歇,接著居然是葉漸青的聲音:“漸青自有膽,何用蚺蛇膽?”
裴瞻切齒,想要發作,最後又收斂了,似怒似笑道:“不愧是裴永真的孫子。”打了二十來下,裴瞻不耐煩道:“好了好了,小懲大誡,叫他進來吧。”
葉漸青又被人架回了煙波殿,匍匐在地。血下沾衣,髮髻也是散亂,但一雙眸子仍然亮得過分。不止一次被打了,打著打著他倒也習慣了。
裴瞻便讓人在他面前展開一幅畫卷,問道:“你自小不愛讀經書,卻在書畫上頗有天賦。朕問你,這副畫是真跡嗎?你從前見過嗎?”
葉漸青抬頭,映入眼簾的,正是從趙家抄出、在刑部大堂看過的青綠山水畫《漢水垂釣圖》。他伸手去摸那畫卷,當日在大堂上,因注意力都在趙南星身上,沒有好好觀察過。“迎著點光。”他沙啞的嗓子吐出幾個字。舉畫的宮監就換了個方向,畫紙上呈了光後,所有的山水、飛鳥好似活動了起來,滿紙湖光,煙波無限。
他看了又看,最後失去了全身的力氣,躺倒在蓮花地磚上。宮監將畫收好入匣。裴瞻期待地望著他。“是假的。”葉漸青吐氣道。裴瞻亦是鬆了口氣。誰料葉漸青又道:“也算是真的。”
皇帝一拍御桌,勃然大怒:“你敢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