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6部分

了殺心,發誓不讓袁尚秋活著走出這裡。

兩個獄吏都身強體壯,棍子打得飛快,血一點點濺到不遠處的趙南星臉上、身上。初時還聽見袁尚秋的嗚咽哼叫,漸漸得他的聲音消失了,而棍子打在身上的聲音也從原來有血有肉的“啪啪”聲到最後的悶聲,好似打在木頭上一樣。

趙南星冷得徹骨。這人曾是許州城裡有名的惡少紈絝,目中不看一行書,胸中不曉一毫理,穿的綾羅,吃的珍饈。平日所講不是嫖經,便是賭局,花天酒地,鬧個不休,人見人惡,花見花殘。

可是他也是真正的俠客。一身浩然正氣,雪世間不平之事,風毛雨血萬人歡,最稱上世間第一快人!

在梅花書院的那些日子,袁尚秋又哄又騙扯著他偷偷跑出來,葉漸青總是在書院外的圍牆下等著他們。過盡韶華不可添,有那樣的日子才叫快活,即使是拼湊的時光又如何。

也許真的是倉廩實而知禮節,他輕生重義,也許越是生在閥閱之家,富貴養人,沒經過什麼挫折,越會如此輕易就慷慨求死。

“好了!”兩個獄吏在左風眠一聲爆喝下停住了刑棍,累得呼呼喘氣,一人到袁尚秋面前探探鼻息,道:“稟大人,此人已斷氣了。”

左風眠看著趙南星,他神色黯然,好像要哭出來的樣子,抬頭叫書辦:“把供詞拿進來給趙公子畫押。”

趙南星依然匍匐在地上,書辦把夾著供詞的案板放在他右手邊,把一個印泥盒開啟。

“左大人,你讓我想起了三歲的時候,我到嬸孃家玩,嬸孃給我的一個香梨。”趙南星忽然輕飄飄說道:“那香梨甜得發膩,我一直捨不得吃,帶回家給娘吃。孃親拿刀切開那個香梨便笑了,原來那梨外表光鮮,沒有一點破損,內裡卻已經爛透了。左大人,你就像那個香梨。”

左風眠笑不入眼,抬頭看房梁,隨意道:“趙公子三歲就懂陸郎懷橘,真孝子也!”

趙南星用拇指沾了沾地上的血水,在供詞上按了個指印。

孽海漂流,前生冤果此生判。

左風眠見他如此爽快,也有些動容,嘆氣道:“可惜了。趙公子,你知道我見你第一面的感覺是什麼嗎?我覺得你很熟悉很親切。你是另一枚香梨。”

李知微和揚州府的書辦、獄典還在推牌九,午時三刻,卻沒有人來招呼。師爺出去吩咐酒席也是一去不回了。他餓的又氣又噁心,嘴裡都是酸水,大聲道:“外面還有沒有人?都死光了嗎?”

“李大人,有何吩咐啊?”左風眠滿面春風踱步進來,身後湧進一群執劍戟的衛士。

三人頓覺不妙,全都站起來,兩股站站,李知微陪笑道:“左大人,這是何意啊?”

左風眠笑道:“奉旨查抄鎮國公主府,裴永真的黨羽全都革職查辦,送京待審。”

李知微倒在椅子上,面色慘白,嚎道:“冤枉啊~冤枉啊~”

許州府這邊一網打盡的時候,晉陵的回柳山莊裡,裴永真也自爆身亡。

濁浪過後,裴昭業、顧廷讓在斷橋上凝望,渡月堂整個沉入湖底,成了一堆水底廢墟。

葉漸青在看見血肉橫飛的那一幕後,募地暈倒在地。裴昭業吩咐手下心腹將他安置好,回身面向顧廷讓之時,眼中已有不豫之色。

顧廷讓雖人界中年,雙目燦然有光,太陽穴朝外突出,一望便知是內家高手。此時淡淡一笑,他心知裴昭業不滿他逼死鎮國公主,回去後不好向皇帝交差,而且還有黃冊的下落不知道。

“端王不必著急。寶貝就在這小鏡湖底。機關原設在渡月堂裡,如今被裴永真毀了,我們再想辦法就是了。”

裴昭業聞言眉頭一動,道:“你怎知東西在湖底?”

顧廷讓笑道:“我好幾次看見裴永真一個人進了這渡月堂。我偷跟進來,卻又空無一人。於是藏在堤邊柳樹上,到晚上才看見裴永真出來。這水閣統共就二層,都是四面通透,藏不下人。密室定是在湖底,機關卻設在渡月堂上。如今事情也簡單,把莊裡通陽湖的水閘開開,把水能放得放走,剩下的抽乾,總能找到入口。”

裴昭業點頭道:“有勞顧先生了。”

一番折騰之後,到第二天中午,小鏡湖的水只剩下淺淺一層,才到眾人的膝蓋。湖底淤泥裡滿是活蹦亂跳的錦鯉。

忽然有人喊道:“看那邊!”

裴、顧二人往小石橋一邊的湖岸看過去,大石砌成的河堤上竟然露出一個高可通人的小洞,黑黢黢看不清深淺。“我去探探,”顧廷讓二話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