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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百般不情願地走了。嵐山嘆氣轉身,裴昭業好似從地下鑽出來一樣,把她嚇了一大跳。“安寧侯呢?”裴昭業口氣不善。“走了。”嵐山聳聳肩。“到哪裡去了?”裴昭業追問道。“山高水長,誰知道呢?”
十洲高會,何處許相尋?
裴昭業似乎是認命了,卻把目光移到她的身上:“他沒有帶上你嗎?你有何打算?”
嵐山撓撓頭,乾脆道:“從哪裡來,回哪裡去吧。”
裴昭業遲疑了一下,問道:“你,你願不願意進宮?”
“你神經病啊!”小嵐山跳起來,忍住想要甩他一個耳光的衝動,冷道:“要麼束手看江河逆流,要麼被權力的手擺佈不休,你以為我們只能在這兩者中選擇嗎?就這樣被搓扁捏圓,還不如朝生暮死呢。”
她說完這些話便一躍上馬,揮鞭而去。滾滾紅塵中,只留下裴昭業著魔一般的身影。
京城北門外的長亭邊,一人一馬正在徘徊。
葉漸青看見小嵐山如約而來,身後並沒有追兵,鬆了一大口氣。嵐山馳到他面前,勒住馬身,疑惑道:“清商館的訊息,說教主往南邊去了啊,我們往北這不是南轅北轍嗎?”葉漸青搖頭道:“教主和顧廷讓一起要躲避官府的緝拿,只能是實則虛之,虛則實之。”
“那你說他們去哪了?”
葉漸青手指北邊,篤定道:“我能想到的只有一個地方,教主一定會去那裡。”
羅浮山、靈霄宮、共枕樹。
鐵騎濺雪,噴氣成霧。冬天的北方原野,什麼都凍得像棺材一樣硬邦邦。幽州城外,一支商隊正在接受城門郎的檢查。
北方饑荒,這是一支運輸江南漕米的隊伍,在運河口登岸後,由陸路運送。
城門郎拿長戟在每一車堆積如山的麻袋上都戳了一戳,袋子破裂後,稻米灑了一地。商隊的領隊在旁邊看得心痛得無以復加,又不敢出言阻止。他身邊一個五大三粗的家丁忍不住道:“這裡面裝得都是米,藏不下人。這些漕米都是賑災用的,這樣浪費,怎麼對得起老百姓。”
那城門郎頓時橫眉豎眼,拿長戟逼得他後退數步,斥道:“京城下旨追拿欽犯,天高皇帝遠,誰能保證他不混在商隊裡?我瞧你就長得很像欽犯。”
“你……”那家丁氣得面紅脖子粗。領隊趕忙過來拉架,趁著空當,悄悄往城門郎手裡塞了一錠銀子。這一下城門郎翻臉比翻書還快,撇撇嘴道:“進去吧您。”
糧隊順利進了城,隊尾綴著的兩名隨扈,卻悄悄離開了隊伍。這兩人正是教主和顧廷讓。一個半月前他們出了京城之後,先南下許州,再從許州乘海船北上,到遼東海港後,再走陸路,在幽州城外混入商隊之中。
兩人預計在幽州城補給之後,再往北走,目的地正是幽雲邊界的羅浮山脈。
不似去年南下,一個躲一個追。這一路上,兩人雖也不怎麼搭理對方,但好歹能看出是結伴而行。
幽州城內的客棧裡,顧蘇看他用筷子把蔥花一點點挑出來,忽然心中有所觸動。在他小時候,他娘蘇櫻曾告訴他,謝石也不從吃麵裡的蔥花。顧廷讓吃著吃著,發現對方停下了筷子,不由抬頭望他一眼。顧蘇問道:“你的名字,是謝師父起的嗎?”
顧廷讓攪了一團面送入口中,隨意道:“他說大師兄姓顧,讓我也從這個姓。”
“……”顧蘇頭皮發麻,暗道,你叫我爹作大師兄,輩分豈不比我還高?
兩人正吃著面,忽聽樓上傳來一陣議論聲:“今早江南的漕米運到城裡的。東西兩坊的粥廠正在施粥呢。”“阿彌陀佛,可算是來了。今冬能少餓死幾個人了。”“都是因為皇帝立了新的太子,新太子還平息了雲州的暴亂,真是老天有眼了。”……
裴昭業平亂在前,立儲在後,這些小民卻顛倒次序,也不管事實真相如何。果然有奶便是娘,撫我者後,虐我者仇。老百姓是沒有什麼政治立場可言的。
顧廷讓聽了冷哼一聲,道:“裴氏矜功持大,棄德輕邦,併吞三國反速危亡之基,成覆敗之業。”顧蘇道:“你覺得天下一統不好?”顧廷讓望他一眼道:“三國相爭也相競。只可惜蕭瑀缺乏觀察天下的眼力,錯過了最好的時機。”
三國相爭也相競……確實,成蜀燕鼎力的那十來年間,英主良臣輩出,豪傑用命,大快平生。朝堂或有動盪,民間少經戰火。不像現在,盛世多枯骨,百姓悲苦沉淪無處可訴。
這個人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