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嚴既明總覺得先生撫摸過的地方迅速竄起一股灼熱。
阮亭勻眼睛微眯,「方才……我正給你看相呢。」「先生的相術,我還沒見過呢!我怎麼樣?」嚴既明興致勃勃。
「呵,說你是有福之人。」阮亭勻乾脆以手掌撐頭,側臥床上看著他,「這裡是夫妻宮。」手指點點剛才摸過的地方,就在眼角兩側。
嚴既明為了先生不那麼費力伸手,他自發的往前挪了幾寸,在離阮亭勻不到半尺的地方停了下來,對方的手指還在眼角,嚴既明眨眨眼,睫毛撲到對方的之間,感覺到些許癢意,阮亭勻笑著收回了手。
「那夫妻宮如何?」嚴既明屏住呼吸,他看到了先生的眼角,膚質飽滿,氣色光潤明鮮,一看就是好面相。
「你這裡,眼尾上翹,」阮亭勻看對方頭微仰,彷彿邀著自己觸控的樣子,溫和的再次伸手抹上眼瞼,順著柔嫩的面板緩慢滑到眼尾再一勾,尾部的睫毛果然向上顫顫微動。
「什麼?」嚴既明閉上眼睛,有些迷茫的輕問。
阮亭勻靠近了又靠近,與之的距離已經短到一指,「嗯,你是敏銳之人,性緒麼,時有激動慷慨,兼有原則,亦有驕之氣。」熱氣噴到臉上,染紅一片肌膚。
「嬌氣?」嚴既明睜開眼,語氣帶了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的不滿。
「呵呵,此驕非彼嬌也。」阮亭勻笑出了聲,「眉正眼亮,鼻挺唇薄,即有大男兒的驕陽之氣,絕無小女兒的嬌柔之情。」
嚴既明抿嘴,不讓笑意掛上嘴角,為何每每聽到先生的讚揚便心緒激動,看著近在咫尺的阮亭勻,他有片刻的恍惚,彷彿只要輕輕一碰,就能……
阮亭勻這時放下手臂,撐起身體坐直,理了理中衣,「該起了,」扭頭看向臉色紅潤的嚴既明,「待你整理好衣物,便為我梳頭,嗯?」
嚴既明也跟著坐起來,「我馬上起身為先生」「不急不急,我先去打水。」阮亭勻阻了他想要立馬下床的腳步,徑自穿上鞋出了小屋。
嚴既明這才拍拍自己的臉頰,剛剛是在想什麼呢!怎麼能有那樣怪異的想法!他下床套上外衣,繫好衣帶,轉身又將床鋪收拾好,枕巾見彷彿還能聞到先生身上清爽的味道,他又用力搖搖頭,甩開奇怪的旖念。
待先生清洗完畢,坐在院子裡的石凳上,嚴既明也正好收拾妥當,拿著木梳出來了。
早晨的山上溼意正濃,還帶了絲不易察覺的清冷,嚴既明用木梳一遍遍梳理著先生的髮絲,就算睡了一整夜,這長髮也絲毫不見凌亂,更無結團,不像他自己,每每理順前總要弄下好幾根斷髮。
「今日便不插簪束髮了,簡單梳個髻吧。」嚴既明一聽便知道先生今日應該是不會單獨外出採藥了,便將前額的長髮梳起將兩鬢黑髮入股作辮,用布條扎穩,後發直直垂下。
「想什麼呢?」阮亭勻感覺到身後之人動作的緩慢,轉身問道。
嚴既明放下發梳,「啊,我在想……先生的夫妻宮,該是怎樣的好……」對方聽了摸摸自己的眼角,「於我來說,自然是聰慧賢淑,琴瑟和鳴,生活美滿了。」
嚴既明點點頭,心頭上不出是什麼滋味,他是該祝福先生的,肯定能夠找到那樣的妻子。
「昨日的薏米與赤小豆泡好了?」阮亭勻起身,往灶屋走去,「嗯,我們今日就吃那個麼?」嚴既明收好石桌上的器物,跟上步伐。
「山裡溼氣重,多喝些薏米赤豆湯祛祛溼也是好的,還有些饅頭,足矣。」阮亭勻捋起衣袖將豆子下鍋,「這裡我來,你去收拾妥當,飯後我們便下山。」
嚴既明聽話的出了屋頭,想到要下山,便將先生的布袋以及一些瓶瓶罐罐裝好,自己又帶了些碎銀子,平日裡住在山上根本不花錢,家裡給的花銷根本就沒處用。
辰時,兩人下了山,阮亭勻並沒說此行的目的,嚴既明便跟著先生的腳步進了村子。
「先生,您怎麼下來了?」「啊,先生您早!」「先生好!」「先生,這是我剛從地頭收回來的青瓜,您帶些回去?」一路上遇到的村民一看到先生出現,都一臉笑意的打著招呼,有的熱心人直接就將扁擔裡的蔬菜瓜果拿出想要送些與先生。
也有跟嚴既明打招呼的,因沾著先生的光,他也被眾人優待著,人們再不像剛進村那樣提防著他了。
先生鎮定自若,面對眾人的熱情,總是笑著搖頭,大家說完了話也不打擾,該做什麼還是繼續,只是在有先生透過的道路上紛紛放行。這叫嚴既明心裡暗暗咋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