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繼續處理著後續,阮亭勻已經起身朝李京走去,「右相還是先去後廳坐等片刻罷。」兩人一身異味,手上也盡是穢物,實在不能與人交談。
李京點頭,對阮亭勻也是肅然起敬,雖然接觸不多,但能夠得到王上如此器重,此時還能做到這一步,果然非常人也。
「久等。」阮亭勻換了套衣衫,嚴既明也是一樣,恭敬的站在先生一旁,雖然不甚起眼,但李京知道,能夠站於先生一旁,肯定也不是等閒人物。
「先生坐,其實亦無事,王上昨日跟微臣提了兩句,說是好幾日不見先生了,怕是有些想念罷。加之今日我也沒什麼事情,便想過來結交一番。」
「右相不必如此謙遜,馬匹之事已告一段落,我也正有進宮的打算。」阮亭勻表情溫和,舉手投足溫雅謙和。
李京也放鬆的笑了起來,說來也怪,自己比阮亭勻也小不了幾歲,更是經歷了不少世事,但面對阮亭勻,卻總有一種說不出的緊張與不自在,怪哉。
「今日天氣正好,右相難得來一次馬場,正好我與清和打算策馬,右相可願一同?」阮亭勻看看屋外天氣,晴好初開,心情也難得的悠閒起來。
「那便恭敬不如從命了。」李京拱拱手道。
馬場除了馬匹,還有大片的草地,馳騁百里是完全能夠做到。阮亭勻的騎術,嚴既明早已領教,此時他跟在先生身旁,一棗紅一慄毛,兩馬徐徐前進。
李京已然騎馬橫掃一圈,回來後看到兩人還是不徐不慢,頗有些哭笑不得,他還以為幾人是來賽馬,享受清風拂面的恣意來著。
午時之前,三人一同離開了馬場,李京的馬車與阮亭勻在路口分開,嚴既明同阮亭勻回到府邸,梳洗一番,用飯已是午時之後,有些晚了,好在飯食一直熱著。
「難得有時間小憩,」阮亭勻躺在榻上,眯著眼拍拍腿邊的空處,示意嚴既明過來一同休息。嚴既明靠著先生,對方伸手一摟,聞到一絲淡淡的藥草味,「怎的病了?」阮亭勻猛地睜眼看去。
嚴既明抬頭,「是受了些風寒,但已經喝了藥,現在好得差不多了。」
阮亭勻捏捏他的臉,「只顧著我,自己卻病了,下次再這樣便不叫你跟著了,先把自己的身體養好再說。」先生言辭聽似玩笑,但嚴既明知道對方說的認真,忙點頭,「好。」
「該做之事,能做之事,我已盡全力。」阮亭勻摸著對方肩頭,慢慢撫下,自古究帶著王靖賢離開,已經有半年之久了,真是白駒過隙。
「待明日進宮之後,我們便能」阮亭勻低頭,面帶柔情的在嚴既明耳邊低語,再看去,卻發現懷中人竟然已經睡著了。
阮亭勻微怔,自己一直忙於各種瑣事,正是因為有清和的照顧,他才能後顧無憂,如今歇下來,才發現對方真的是累急了。
親了親微張的嘴唇,阮亭勻摟緊愛人,心中想的卻是藥方子,叫清和儘快好起來。
57 珍惜
書房內,著明黃龍袍的王靖宣正在翻看奏摺,年末的納糧,各地修繕的撥款,摺子堆成了一座小山,連公公端來小食,見對方正閉眼按壓印堂,「聖上」連公公輕聲道,王靖宣睜眼看過去。「這是膳房做的您最愛吃的青果蛋羹。」連公公把精緻的小瓷碗放於桌上,王靖宣將奏摺放下,身體微仰,連公公很有眼色的立到對方身後,伸手輕輕按揉他的太陽穴,休息片刻,王靖宣感覺好多了,兩口吃完了甜品,揮退了公公。
又過了一炷香的時間,阮亭勻求見的訊息傳到王靖宣耳邊,「快宣其覲見。」
阮亭勻進入書房,便見宣帝神色微帶疲勞,「陛下,」他彎腰行了禮,王靖宣見到他過來,神色總算輕鬆了一些,「亭勻不必多禮。」
阮亭勻向宣帝彙報了關於戰馬育種的事宜,對方臉上便露出欣喜之情,「亭勻果然是經世之才啊!」
阮亭勻搖搖頭,他可不希望被對方看得太重,否則下面的話可不好說出口。「殿下,如今天下大定,諸事漸入佳境,我在宮中亦無事可做,想著已經許久不見老友,還望陛下准許離京。」
宣帝聽了一怔,「離京……是何好友,不若朕替先生接來上華。」阮亭勻搖頭,「陛下定是知道我友人遍佈四方,都是些佛道友人,難道陛下能全部召集來麼?皇城腳下,如此也太過張揚了。」
宣帝沉吟片刻,「如此……也好,不過」他正好想起一事,本就是要同阮亭勻商量的,「亭勻若是南下,便代行欽差之職,替朕去檢視越州水患之事,可好?」
阮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