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著臉看他。
“也許殷昭並不想幫你,也許你已經不再是陳留王了。”九重臉色陰沉地說:“那些從小就一直伴隨你的地位、名望、金錢全都不存在了。”
我從來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所以此時有些錯愕:“但是,我就是陳留王啊,如果我不是國王,那我是什麼?”
“你是晚思啊。”九重說著這些莫名其妙的話,抽空朝外面看了幾眼,然後說:“那顆藥丸能暫時毀掉你的容貌和聲音,只要在山莊製造一場混亂,你應該能趁亂逃走的。”
“你不和我一起嗎?”我心裡有些惶恐,畢竟從小到大從未單獨外出過。
“藥丸只有一顆。而且……”九重用手指將一縷頭髮纏繞起來:“我的樣子太引人注目了,整個陳留國都知道只有祭師是藍色的頭髮。”
我擔心自己逃走會連累九重,畢竟司徒逆對九重一直不友好,說不定會遷怒他。然而九重自信滿滿地說:“不會的。”
我一再追問原因,最後九重才遲疑地說:“司徒逆和南宮子辛有軍事上的合作,看著南宮的面上,司徒逆不會傷害我的。”
“你和南宮子辛的關係很好嗎?為什麼他會護著你?”我狐疑地問。
“因為……怎麼說呢。”九重靠在窗欞上,目光裡露出沉思專注的表情:“南宮子辛對我,就像司徒逆對你一樣。”
“誒?!”
“這種感情,不能說是喜歡,應該算是佔有慾吧。雖然只是獸性的萌發,但是在慾望沒有得到滿足之前,出於自私的目的,南宮子辛不會讓我受到傷害的。”九重一臉嚴肅地說。
我驚訝且困惑地看著他,過了好一會兒才明白他說的這番話的意思,又是好笑又是臉紅:“你這麼出塵高潔的一個人,為什麼說話這麼露骨?”
“只是在陳述事實嘛。”九重無辜地說,
我們閒聊了許久,始終沒有侍衛過來送飯,看來如果我不主動叫他們,今天就要捱餓了。自從和司徒逆關係破裂之後,這裡的侍衛也不像以前那樣恭敬了。
一名侍衛從廊前走過,我叫住他,厲聲訓斥了一頓,他臉上有不忿之色,卻沒有說什麼,甩甩手朝廚房走去。
過了一會兒,侍衛端上來一個食盒,立在臺階下面,我有些不滿地說:“他們竟然不問我想吃什麼。
九重搖頭道:“哪能像以前那樣講究。”說罷走下臺階,掀開蓋子看了一眼,臉色立刻沉下來,將蓋子摔在地上,怒道:“這是誰吩咐的?”
那侍衛輕蔑地後退一步,並不說話,我走上去,看了一眼食盒,見裡面放了兩塊硬邦邦灰色饅頭,以及一碗漂著青菜葉子的清水。”
“你……”我登時氣的臉色發白:“誰教你這樣羞辱我的!”
侍衛揚起臉,不緊不慢地說:“國內戰勢吃緊,糧草供應不上,咱們山上原本物資就不足。弟兄們都以黑豆充飢,陛下能吃上這些就很不錯了。”
“胡說八道!”九重厲聲說:“鳳棲山又不是前線,糧食怎麼不足。狗仗人勢的小人,陛下不過一時落難,你們就敢如此作踐。待陛下回都後,早晚取你們的狗命。”
那侍衛被罵得理虧,嘲諷道:“祭師大人說話不要太惡毒哦,我們是狗仗人勢,那你們二位犧牲色相取悅司徒將軍和南宮殿下,又算是什麼呢。”
我和九重同時愣住,九重臉色發白,攥緊了拳頭上前一步,準備揍那侍衛。正此時,司徒逆和南宮子辛笑著並肩走進院子,見到這裡的情形,一起停住了腳步。
“兩位美人站在院子裡幹什麼?”司徒逆唇角帶笑,心情似乎很好:“總不會是為了迎接我和南宮吧?”
我用眼角掃了他們一眼,轉過身進屋,狠狠地摔門,將桌子上的東西全摔到地上。
雖然心裡知道那個侍衛只是在胡言亂語,但是想到自己現在的處境,心裡不由得既懊惱又沮喪。
他們幾個一直待在院子裡沒有進來,我心裡正疑惑,忽然聽到一聲慘叫,站起來開啟門一看,見剛才那個侍衛捂著嘴倒在地上,大量的鮮血從指縫裡露出來。南宮子辛倒提著一柄刀,刀柄上淋淋瀝瀝往下滴落著血。
“拖出去亂棍打死,再敢對陳留王和祭師大人無禮,這就是你們的榜樣。”南宮子辛說罷,將刀扔在地上,用手帕擦拭著手指,走到九重面前,低聲說:“可解氣了?”九重臉色平靜,不置可否。
院子裡圍觀的侍衛立刻走上來清理現場,地上有一小攤血,大概是那個侍衛的舌頭。司徒逆眉頭緊皺,這些侍衛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