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他並沒有說什麼,而是開啟絹帛仔細閱讀軍令。後來私下裡和我說:“殷南梧這小子考慮問題很深遠。我以前帶兵打仗,打的是陸師的旗號。現在可不行,現在率領的可是王師。王師就要有君王的氣魄和胸襟,不欺凌弱小,不強取豪奪。這樣不但收復失地,更收復人心。”
我笑著說:“你這話,何不對南梧說,你們兩個既然互相欣賞,何不做朋友?”
“那不行。”陸敬初鄭重地搖頭:“我遲早要殺了他,現在和他關係越冷淡越好,免得到時候心裡難過。”
我知道陸敬初是一個言出必行的人,所以這番話更使我難過。
我走出營帳,各營士兵三三五五聚在一起,低聲交談,見我經過,都閉口不言。我知道他們對那最後兩條軍令不滿,這些人滿身的痞氣和悍氣,跟他們講道理是講不通的。我想,這幾日定要抓出個違令者,殺給他們看看。
我在某個營帳外見到了殷南梧,他一身藍色的束腰長袍,十分儒雅風流,若不是我見過他執刀的樣子,定然會以為這是某位飽讀詩書的翩翩公子。
此時殷南梧正在訓斥苦兒,雖然聽不清他說什麼,但是神態很兇。苦兒那麼頑劣的男孩子,此時嚇得低頭彎腰,一聲都不吱,偶爾用袖子抹一下臉,竟是被罵哭了。
我想他們主僕間的私事,外人不好干預,就調轉了方向離開,迎面見著野狐,我定住腳步,心裡叫苦不迭,今天根本就不該出來。
野狐遠遠地站住,跪下行了禮,然後站起來,垂手而立,笑道:“幾日不見陛下了。”
我點點頭,朝前走。野狐宛如侍從一般跟在我的右後方,陪著小心,說:“各營的弟兄們都在談論新的軍法。”
我知他在探我口風,於是不緊不慢地說:“那是我和殷祭酒一起制定的。”
“殷祭酒……”他猶猶豫豫地說:“他倒是個有本事的,我聽其他人說,他和陛下住在一個府裡,也不知是什麼來歷?”
我望著遠處的景色,沒有說話。過了一會兒問道:“殷祭酒剛才在帳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