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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部分

很快知曉這個資訊——陳留王並沒有死,反而率領了精銳士兵,氣勢洶洶地殺回來了!

現在擺在我面前的,是一本厚厚的錢糧賬本,陸敬初讓我儘快熟悉軍隊的錢糧排程,糧草關係重大,這種事情只能交給我處理。可是我習慣做宏觀上的決策,像這種每名士兵發多少軍餉分多少糧食的事情根本就記不住。

經常發生這個營長找我要糧食,另一個營長又吵嚷著莫名多了幾千石軍糧,以及打仗的時候,運糧線路輕易被敵軍切斷等現象。

陸敬初起先只委婉地提醒我幾次,後來私底下嚴厲的指責,終於發展到當著眾將士的面大聲說:“你在拿幾萬名弟兄的性命開玩笑!”

我坐在軍帳中間,有些下不了臺,其他將士只能默默垂頭看腳尖,不敢說話。

我倒了一杯茶,走到陸敬初面前,遞給他。陸敬初揉揉眉心。接過茶杯,輕聲說:“你坐著。”他對其他人揮手:“糧草的事情以後再議,你們各自回營。”

我們兩個在帳中面面相覷,我沮喪極了。但是陸敬初並沒有像以前那樣發火。

“你比以前進步多了,何況,你是國王,又不是賬房先生,這些事情做不來也是正常的。”陸敬初的聲音堪稱溫柔虛弱,嚇得我縮了縮脖子。

“抽個時間去看看殷南梧吧。”他說。

我臉上露出困惑的表情,看他做什麼?我以為他已經是過去式了。

“你去看看他的小情人死了沒,如果死了,就請他來幫你治軍。如果沒死,”陸敬初眼神一沉:“想辦法宰了他。”

我以為他在開玩笑,但是隨即意識到陸敬初是從來不開玩笑的。我期期艾艾地說:“不必……不必如此,我有你就夠了,那個男孩子並沒有做錯什麼,我不想殺他。”更何況我也沒那種本事在殷南梧的眼皮底下殺掉他的愛人。

“但是你的軍事裝備太弱了。”陸敬初來回在帳中踱步:“好吧,我自己之前的確說過憑我一人就可以幫你奪回王位,那是因為我沒有意識到你是一個多麼草包的國王。”

明明之前還誇我與眾不同,可以成為皇帝呢,現在又罵我草包。男人的話一句都不能信!

“算了,”陸敬初煩躁地坐在椅子上,扯了扯身上的盔甲:“過來幫我解開。”

我走到他身後,連線盔甲的布條被系成了死結,我用手指扯看半天,解不開。陸敬初打了個哈欠,隨手一扯,將盔甲直接從身上拽下來,隨手放在箱子上:“你回城中休息吧,帳中簡陋,沒地方安排你。”

我見軍帳裡沒有床,只有一張毛氈鋪在地上,決定就睡這裡了:“外面風大,不想回了。”

陸敬初看了我一眼,開啟木箱子,從裡面翻找了幾件帶絨毛的大氅,放到我懷裡:“我知道你的心思,想和戰士同甘共苦?現在還不是時候,等行軍打仗時,才真正有苦頭吃。”

他讓侍從再送來一副寢具,鋪在帳門口,和衣睡下,對我說道:“你安心睡吧,我給你守夜。”

軍帳原本就四處跑風,門口更是寒風嗖嗖,我有些過意不去,不過陸敬初寬慰道:“陛下剛才被我訓斥一頓,又親自為我解戰衣,想必心裡委屈得緊,我這算是給陛下賠不是吧。”

其實我心裡並沒有覺得委屈,被他這麼一提醒,反而有些愕然:“在外面流浪的這兩年,我聽了無數冷言冷語,你這兩句又算什麼呢。何況我知道你是為我好的。”

陸敬初行事雷厲風行,所有和他共事的人都會或多或少地生出望塵莫及的沮喪之感。不過他對部下和同僚十分豪爽豁達,因此很快在軍中樹立了強大的威信,儘管他曾是豌豆國的將軍,但是並沒有人因他的反叛行為而生輕辱之心,反而暗地裡呼他為“戰神。”

自我在儷都重新稱王,並頒發詔書討伐司徒逆和殷昭之後,陸續有附近的州郡及流落各地的將領來歸順,甚至有災民陸續來到儷都棲身,希望得到君王的庇佑。

我才知道原來我是一位聖德賢明的好君王,不過陸敬初對此的解釋則是我在位的時間太短,還沒來得及做壞事而已。

殷昭一直採取保守的作戰方略,他牢牢地據守著包括都城在內的東部州郡,深溝高壘,拒不出戰。而司徒逆在我發出詔書後的幾天後,就率領幾萬人馬朝儷都撲過來,尚未紮營就下了戰書,書中語氣還算謙恭溫柔,只說自己在南方修了更華麗的宮殿,可惜殿裡缺了一個主人。

陸敬初將戰書顛倒過來,反覆看了幾遍,有些哭笑不得:“我聽說你們君臣二人的關係十分親密,看來是真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