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師弟,來我的書房盜丹藥,還失手把毒粉灑在我身上。”九重微微側過身體,拉開衣服前襟,寬闊白皙的肩膀上浮現出一排小水泡。
“就這些。”我鄙夷地說:“把他們逐出師門不就好了,你怎麼這樣狠毒小氣。”
九重搖頭,似乎是覺得自己解釋得不夠清楚,一邊思索一邊說:“祈神教不是門派,而是……一扇門,一扇連線人與神的門。當他們加入祈神教的時候,就不再是一般意義的人類,而是傳遞向人類傳遞神旨意的使者。”
我困惑地看著他。
“就像是毛毛蟲變成了蝴蝶,這是從身體和靈魂的飛越,這個過程是不可逆的,所以我說,祈神教不可以退出。已經把靈魂交給了神,又怎麼能收回呢。”
雖然我是國王,是上天派下來管理人類的聖賢,但其實我是唯物主者,並不相信有天神一說,只是我老爹比較能幹而已。
不過我對國內的宗教還是很寬容的,比較腦補出這麼多恢弘大氣的神話故事是很厲害的。
“那兩個叛徒的心已經不在祈神教了,肉體留在這個世界上沒有意義。”九重認真地說:“就像是背叛的君主的臣子,忤逆的父親的兒子。君主殺臣子,父親殺兒子,這在陳留國的律法中是允許的吧。”
我站起來,來回走了幾步,忽然問:“在你的敘述裡,你扮演的是什麼角色?”
“我嗎?”九重愣了一下:“我是神的代表。”
我冷冷地說:“那我呢?”
九重神情微微有些慌亂,立刻斂容跪下,卻沒有說話。
我惱怒地說:“君主殺臣子?父親殺兒子?九重,你也太狂妄了。誰給你的膽子,你是要在祈神教自立為王吧?”
“不是那樣的!”九重抬起頭,立刻說:“請陛下不要曲解我的意思,我剛才說的是精神層面,在現實中,他們自然是您的子民,我自然是您的祭師。”他的眼睛裡有一些哀傷:“我們是朋友,我以為你會懂我的。”
我自然知道九重的為人,他是一個很純粹的人,除了祭祀和書房,他對外界沒有一絲一毫的興趣,如果不是必要,他甚至連門都不想跨出去。
“首先,我是陳留國的國王,其次,才是你的朋友。”我冷靜地說:“給你兩個選擇,要麼,把你們經文中的神改成我陳留王,要麼,將祈神教的人數縮減到一千人以內。”
“那不行!絕對不行!”九重毫不猶豫地拒絕:“神是超越一切的存在。如果尊奉你為神,這個教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可你上次還說,這個世界上沒有鬼神,沒有超自然現象,一切都是有章可循的。”我反駁。
“不,你說的那是狹義的神。”九重微微一笑,臉上的表情神聖又寧靜,好像在祭壇上不道一樣:“祈神教的神,是寬泛的無形的,蘊藏於天地萬物、浩淼宇宙、花開花落、鳥獸蟲蟊之中,生老病死日出日落都是神的安排,有章可循的章也是神的旨意。”
九重微微彎腰看著我:“陛下,你有沒有想過,這個世界為什麼存在,又為什麼以這樣的方式存在。為什麼你是晚思,而我是九重呢?”
我完全聽不明白他在說什麼,但是有一點可以肯定,他不同意第一個建議。那就第二個好啦,把這個目無法紀的組織縮減到最小規模。
這次九重依然反對得很激烈。我簡直沒有耐性了:“我不是在和你討價還價!”
九重顯然也不擅爭辯,低著頭沉思,嘴唇變得和臉色一樣蒼白:“對於一個教徒而言,傳教是它的使命。陛下的命令,是要一條蛇吃掉自己的尾巴啊。”
“至少還留了蛇頭不是嗎?”
九重不得不同意這個建議,雖然這會導致祈神教逐漸枯萎死亡,但是比起這個,褻瀆教會的神才是這個精神純潔的男人所不能忍受的。
“還有一件事情,你得幫我。”我說,雖然九重的神色不好,但我並不是個需要看人臉色行事的人。“我不要和丞相的侄女明珠成親,你想辦法。”
九重機械地點頭,雖然目光有些冰涼,但是聽進去了:“我知道了。”
婚禮的一切都準備就緒了,但是在祭壇祭天的時候,大祭司卻說明珠的生辰八字與帝王不合,絕非王后人選。這話是當著祭臺下百官的面說的,連一點挽回的餘地都沒有,滿朝譁然。
九重在陳留國的威信很高,既然他說不合,婚禮是百分百成不了。殷昭白忙了一場,卻被一個平時最厭惡的神棍攪局,氣得恨不能當場把九重剁成兩段。我相信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