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問道:“你是誰?你三弟,又是誰?”
“你還裝蒜,我三弟是前日勝出的羅久,你恐他後頭比試勝了你,於是先下手殺了他……”
謝長安倒是聽出來了,這人就是快刀門門主徐長峰,一柄大刀既快且重。
秦望昭冷靜道:“徐門主真是前言不搭後語,我若是能殺了他,他又怎麼勝我。”
“誰知你是不是使了什麼卑鄙手……”
一道聲音橫□來:“徐門主還請注意身份,這些毫無根據的猜測,還是不要隨便說的好。”眾人循聲望去,就見這昨日讓人印象深刻的秦望昭的老大侄子坐在桌前。
徐長峰是個粗人,他三弟死於非命,經有心人一煽動,結合著死傷的人數,立刻深信不疑秦望昭就是兇手,他連同謝長安一起怒視,道:“你這小子也是邪乎的緊,你也是幫兇。”
徐長峰身旁的中年人抬手對著他說了幾句,徐長峰扭了頭止住言論,由那看似講道理的中年人介面,那人拱手一禮,眉梢眼角卻是悲痛,說道:“老夫裴欽,秦公子且聽老夫細說。今早苗莊出了命案,死者四人,皆是前日的勝出者,快刀門的羅久,英雄閣的王佩生,聚賢莊的李夢得,傷者一人,就是你昨日對戰的裴相如。比試兩天的勝出者,除了你,其餘非死即傷,再者,他們身上的傷口,都是梅花刀所致,於是我等前來,想聽秦公子給個說法解釋。”
謝長安正在倒第二杯冷茶水,聞言提壺的手一抖,滿嘴兒的茶水全潑在了外頭,他抬頭正要答話,一道略為低沉悅耳的男聲卻先於他響起。
“這分明就是俗套老舊的栽贓嫁禍麼。”
眾人循聲望去,圍在門口的人群漸漸分散作兩邊,一身牡丹暗紋的白衣華服男子於人群中緩緩走出。
眾人視線情不自禁的黏上去,心中齊齊讚道,好一個相貌出挑的翩翩公子。
這人確實引人注目,五官生的樣樣精緻,長眉入鬢,修目生輝,鼻樑高挺,薄唇微翹,膚色較常人白上些許,本來是透著山澗清泉一般的冷冽相貌,綴著唇邊一抹溫和笑意,卻又顯出矜貴的和善來。半頭烏髮束玉簪,半頭柔順的披散在印著暗紋的白袍上,左手捏一把象牙骨緞面摺扇,除了黑白,再無其他色彩,水墨畫裡走出的人一般精彩。
眾人看的有些呆愣,秦望昭是從來不記人面相的,他兩隻眼睛不知長在哪裡,根本就沒有發現美的潛質,波瀾不驚的掃了一眼,心頭架起戒備,他自幼長在權力爭鬥殘酷狠絕的深宮,習慣了誰無緣無故幫他一把都要懷疑別人別有用心以退為進,轉而去看來找他要說法的裴欽。
謝長安死盯著那人,眉頭卻漸漸蹙起。他端起茶杯作勢要喝水,頭低下去目光從杯口上穿出去,這人生的確實好看,他美人看得多了,見了這人都不免有些晃眼,可他看的卻不是相貌,論相貌,謝安逸眉目如畫,比之不差。這人氣質輕塵脫俗,可他總覺得有些怪,至於是哪裡怪了,他上上下下偷偷將人打量個遍,再看,那股怪異的感覺又不見了。謝長安大灌了一口冷水,覺得自己可能還是有些沒睡醒。
何萬里不知什麼時候貓著腰從人群裡溜出來,鑽到門邊上對著秦望昭指了指屋裡頭的謝長安,秦望昭認出這人和謝長安是共桌的,任何萬里從身旁竄了進去。
裴欽有些遲疑的拱手問道:“敢問公子尊姓大名?”
白袍男子回一禮,笑道:“不敢,晚輩朝暮崖容錦,代家父家母向裴長老問好。”
裴欽點頭答道:“原來是容少俠,失敬,令尊慈近來可好,少俠不是……緣何到了此地?”
裴欽如此欲言又止,謝長安看的是滿頭疑問,幸好有何萬里坐在一旁不辭勞苦的為他解惑。這裴欽,就是桃源居的現任掌門,和那重傷的少俠裴相如,那是鐵打的親叔侄,怪不得他面容肅穆的打著頭陣。再說這容錦,是朝暮崖主人容朝雲和閻暮雨夫婦的獨子,據說先天有疾,只宜靜養,從未下過朝暮崖。容閻夫婦二人武功高強又樂善好施,十分得人敬重,也從無不開眼的武林人士上朝暮崖滋生事端。可如今這傳說中只宜靜養從未露面的容公子中氣十足的站在人群裡問候裴前輩,難怪裴欽欲言又止了。
容錦摺扇敲在右掌,抿嘴一笑,唇邊竟然有兩個淺淺的梨渦,盛滿的都是風姿,他道:“路上聽聞寧古芍藥美不勝收,過來開開眼,正好趕上了苗莊主的盛事,前來湊個熱鬧。”
裴欽有些苦澀的一笑,道:“讓少俠見笑了,老夫也覺此事過於巧合,但事事直指秦公子,就是栽贓,兇手與秦公子必定有嫌隙,我等前來相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