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長安怒了,自己好心沒好報,這廝狗咬呂洞賓。劈手去奪那半塊冷硬燒餅,冷笑道:“餓不死是吧,那還給老子。”
秦望昭翻手就塞進嘴裡咬住,一把扣住謝長安翻飛作亂的爪子,心情沒由來的輕鬆,挑釁到:“給了就是我的,想拿回去?去做夢吧。”
☆、第 26 章
苗莊如今人多事雜,更有苗小妝的暗地相助,謝長安還是覺得不穩妥,若是苗仁偷得半日閒突然想要過來看看,他倆來不及躲,就被門口那把虛掛的銅鎖給出賣了,被人來個甕中捉鱉還不自知。趁著天還未亮,他對秦望昭說出去鎖下門,藉著鏢線升上屋頂,掀開瓦片從屋簷翻了下去,把門從外面鎖上了,沿原路再從屋頂進去,苦大仇深的做苦工。
書籍眾多又毫無頭緒,凡是帶了草啊藥的,一本本看過來,謝長安差點崩潰,猛然發覺他在平沙的皇宮被太傅逼著抄寫經書一百日的時光,比起這個來,竟然是那樣的歡樂輕鬆。他偷偷扭頭瞟了瞟背對的秦望昭,那人低著頭翻得認真快速,不見一點疲態無奈,謝長安突然就有些心疼這木頭呆子,比這更為艱難乏味的事情,他必定經歷過很多很多,才練下如今的這般少年老成,歷苦不覺。他低下頭,斂著心神強迫自己接著看。
室內光線由暗變亮,又漸漸轉黑,時光悄然流逝在翻過的紙片間。兩天就吃了一頓飯和半個燒餅,在草叢水坑泥巴堆裡滾過的秦望昭都覺得胃部火燒火燎咕咕亂叫,嬌氣如謝長安居然沒抱怨,他帶著疑問扭過頭,差點被嚇一跳,謝長安將他翻過的書籍平鋪在地上弄成一張床墊,人翹著二郎腿躺在上面,一本書攤在離臉不到一寸的地方,翻書的速度不快不慢,貌似看的還挺認真。
秦望昭眯起眼瞧那書名,《雪舟長短句》,不像藥集,倒像是人物小記。秦望昭黑著一張臉,突然覺得右手的《嶺南藥典》厚薄正好,很是趁手,拿來砸人,是不二之選。他想,作死的,這是什麼時候什麼地方,你還看起人物傳記八卦經歷了,你當這是你作學的翰林院大堂麼。秦望昭問道:“謝長安,你在幹什麼?”
謝長安被他冷冰冰的語氣勾回神,心虛的小眼神飄飄蕩蕩的悠過去,對上秦望昭那張上了冰霜的石頭臉,忙不迭的豎起背上的汗毛,一個哆嗦翻起來,將書藏在背後,瞬間垮□子拉長臉,左手捂住胃部虛弱的哼唧撒嬌,試圖轉移他小舅的注意力。他小聲哼唧:“哎喲喂,好餓,舅兒,你餓麼,天也黑了,我去廚房偷點吃……”
他話沒說完,秦望昭陡然豎起食指抵在唇上,偏著頭眼睛瞧紙糊窗,細聽動靜。
見他這樣,謝長安愣了一瞬,立刻趴回攤在地上的書籍上,左耳緊貼書面。兩人一坐一躺,同時間對視一眼,目光俱透露出有人來了,幸好白天他倆並未點燭火。
秦望昭怒瞪了一眼滿地鋪得方方正正的書本,恨不得將謝長安剁成兩半,只要進來的不是瞎子,他倆必定暴露無疑。他將手裡的書飛快的原地塞進書架,腳一點地面提起縱上了屋子正中間人身等寬的那根主房梁,捏了衣角躺在上面。
謝長安緊隨著掠上去,卻沒躺平的地兒了,主樑左右被橫過來的挑梁截斷,他只有像一隻鵪鶉一樣蹲在上面的地,他看了一眼秦望昭,眼神示意自己該怎麼辦,那廝黑著心一扭頭,對他的詢問求助視而不見。門外的腳步聲越來越近,電光火石間,謝長安腦子靈光一閃,他朝著仰躺的秦望昭覆上去,合身壓在他身上。
秦望昭聞風轉過頭,就見一張大臉在眼前越放越大,緊著一個重量壓下來。秦望昭陡然被壓的差點斷氣,下意識就伸手去推,謝長安慌忙張開手將他的胳膊攏住抱緊,怕一個不慎就被這廝踹下去了。
兩人躲在房樑上,秦望昭頭朝右擰,謝長安脖子梗著累,索性直接擱在秦望昭的左肩窩,相貼的胸膛傳遞著各自心臟有力的跳動。兩人也沒心力嫌棄打鬧了,都揪長了耳朵聽門外的動靜。
來人腳步聲止在門口,靜了一瞬,鑰匙□鎖眼咔嚓一聲扭開的聲音響起,緊接著門被推開一條縫。
兩人收斂心神放緩呼吸,謝長安臉朝門口,甩了甩手腕,一枚鐵黎子悄然捏在指尖。
一隻手伸進來捏住那根黑線,再過一瞬,來人就要進來了,謝長安猜測,是苗仁。他偏著頭,感受到秦望昭一絲不變的心跳節奏,歪著嘴角笑了一下。
門縫被推到肩等寬,謝長安眯起眼,在心裡合計是等人發現屋裡有人來過後搜到他倆再出手,還是人一進門就出手,雖然對於苗仁這樣的高手,他沒有十成擊暈的把握。
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