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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心如死灰,聞言磕了個頭,道:“小的不敢戲弄大人……”

何奉餘問道:“哦?今日與昨日,總有一日,是在藐視公堂。”

李山擠了個無奈的苦笑,低聲道:“小人知罪了。”

“為何突然前來自首?”

李山俯在地上,答道:“良心…難安。”

何奉餘早知他有問題,對此並不驚訝,奇怪的卻是他為何會前來自首。他問道:“那事發經過到底如何?翠翹何在?劉家那具中年女子的屍首,又是誰?”

李山帶著哭腔的聲音傳來:“我……”

誰也看不見他貼在地上的臉上,有悔恨,有憎恨,有不甘心,更多的,卻是懼意。他悲哀的想,他是良心難安,可還不足以濃厚到讓他來自投羅網,逼迫他來的,是昨日的那個男人。

昨日他收拾了包袱,偷偷溜到翠翹藏身的地方,準備帶著翠翹離開夜屏城,回翠翹鄉下的老家去。他畢竟只是個平凡人,沒生出大惡之人那種殺人放火都心安理得的氣魄,他害了二十一條人命,除了劉員外那個禽獸該死,剩下的二十條,足夠他今生今世都噩夢纏身不得解脫。

翠翹抽抽搭搭的哭著收拾,他正煩得緊,一轉身,一張人臉幾乎是貼在眼前,慘白的臉上帶著古怪的笑意,他本來就心虛,立刻嚇得左腳踩右腳跌坐在地上,語不成句的結巴質問:“你…你…你…是誰?”

那人彎著腰湊過來,眯著眼,語氣輕柔的笑道:“劉家的火,是你放的~~~你害了二十一條命,轉身就想走…”

李山嚇得肝膽俱裂,連滾帶爬的往一旁退,頭都不敢抬:“你胡說,不是我,我沒有,走開…翠翹,快跑~~~”

他一扭頭,翠翹軟著身子倒在櫃邊,雙目緊閉不知死活,李山手腳並用的爬過去抱住女子,哆嗦著看那人緩慢的抬腳走來。那人便走邊說:“你既然生了歹意做了壞事,為何又留下劉聞歌那條小命呢…你難道不知道,送佛要送到西,殺人,就該趕盡殺絕麼~~~”

李山還要抵賴,那人一抬腳將自己踹了出去,優雅的蹲在了翠翹的身邊,指尖捏了枚閃著銀光的薄片,扭頭盯著自己:“我呢,不愛聽露了餡的謊言。你看這樣如何~~你狡辯一句,我就在她臉上劃一刀……好心提醒你一句,我這人脾氣不太好,你可得斟酌好了再說~~~”

這一腳力道十足,李山慘叫一聲頭昏眼花的砸在地上,又急又怒又驚又怕的想衝過來,摸了半天才歪七扭八的艱難坐起來,他扭曲著臉捂住肚子,額上青筋直現,半晌他從喉嚨口嘶出一口氣,騰出一隻手捂住臉,艱難哽咽的開始交待:“那個老禽獸他該死……他動則對我們僕人又打又罵,這些年將我的胳膊腿打斷了好幾次,這也就算了。小翠是我未過門的妻子,這個色胚居然意圖染指她,強來被我撞上不成,他就要納小翠為妾。正好小翠老家那個愛錢如命的二孃來城裡要錢,劉員外送了幾錠銀子,那老婆娘就毀了婚約,要將小翠許給那糟老頭。我與小翠兩情相悅,小翠哭著來問我怎麼辦,我氣不過,一心只想將他二人剁成肉醬……呃……”

那男人不知什麼時候一縷青煙似的飄過來,無聲無息,自己根本沒發現,就被這人鎖住了咽喉提了起來。那人咯咯怪笑了兩聲,語氣更加輕柔:“所以,你就放火,將他們全部燒死?”

李山想要答話,卻死也發不出聲響,他的脖子被人用足了氣力掐住,進出的氣流都通不了。他漸漸短氣,面色漲的如同剛剛掏出來的新鮮豬肝,眼睛如同死魚一般凸起上翻,眼白上細微的血管爆裂,眼仁上紅通通的一片,瞳仁都快看不見,脖子上的粗筋條條暴起,充氣的肺部將近爆炸。就在他生不如死快要斷氣的前一瞬,那人鬆了送指節,李山一口氣還沒喘上,又掐死了,如此反覆十來次,李山整個人全然崩潰,只求那人遲松一瞬,讓自己就此喪命解脫了才好。

驀的那人鬆開手,將自己像破麻袋一樣扔在腳邊,李山捂著脖子拼命咳嗽大口喘氣,沒有劫後餘生的慶幸,卻是惡向膽邊生,斷斷續續的質問道:“咳,他…該死,不…是麼~~~是他奪人所愛,你又是誰?憑什麼來殺我?”

那人慢斯條理的整了整袖口,歪頭答道:“不憑什麼,看得慣殺人的,就是看不慣放火的,特別是兄長被燒死弟弟卻活著的老套戲碼……誒,你只是,比較倒黴罷了~~~”

李山眼淚流了一臉,他大聲說道:“我沒有,火不是我放的。”

“不是你,難不成是劉老爺不想活了,自己放的?”

“不是,走火是意外,真的,我發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