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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部分

的抨擊,他一時無語到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秦望昭說完翻身上馬,對著三人道聲就此作別後會有期,打馬遠去了。

兩人朝著西邊一路縱馬狂奔,直到露氣瀰漫夜沉如墨,還在望不見人間燈火只有月光清輝的山林裡。

謝長安籲的勒住馬,喚道:“姓秦的,前邊也看不見人家,看來今晚只能露宿了,就在這裡將就一晚如何?”

秦望昭想的與他相差無幾,當下嗯了一聲,勒住馬翻下來。不知怎的記起分別時何萬里最後那個問題,突然就起了戲謔的心思,他薄薄的唇抿起一臉天寒地凍的蕭索肅穆:“讀過禮記嗎?懂禮數嗎?你該喚我一聲舅。”

謝長安先是被雷劈了似的,品過味回過神來秦望昭不像是在開玩笑的臉,頓時笑的打跌:“噗!哈哈……誒喲我說,姓秦的,怎麼早沒發現你這麼逗…別鬧了啊,去生火。”

秦望昭也不深究,他就是突然有興致,想多說這麼一句話而已,當然,這位爺也不關心最後的結局。兩人將馬拴在路上,尋了處平坦又雜草少的地面,就地取材撿了幾根枯枝幹葉,拿火摺子點燃生了一堆火。趁著秦望昭拾柴火的功夫,謝長安撈起秦望昭的寶刀削尖了樹枝,將包袱裡的冷饅頭烙餅穿上去。拾柴回來的秦望昭看見這詭異的一幕,居然沒上去給謝長安飛上一腳,怒斥他作踐自己的寶貝劍疙瘩。

兩人荒山野嶺的趕路奔走,經常有至夜仍在荒野或是貧家借宿的時候,出乎秦望昭預料的是,謝長安既不叫苦也不喊累,相反的,對於這種情況,他竟然十分熟稔。比起什麼都胡亂將就,沒得將就的時候就自個忍的秦望昭,他更有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的架勢,有了謝長安,沿途居然過的安逸不少。

有次露宿,恰好逢上瓢潑大雨陡從天降,澆熄了取暖照明的篝火後,秦望昭木頭樁子一樣坐在樹下一動不動,以不動應萬變就是他慣來的處理方式,他就是這麼過來的。倒是謝長安看了他半晌,突然長長的嘆了口氣,從他手上拉過梅花刀就竄上了樹,噼裡啪啦的砍下一堆樹枝樹葉,手腳麻利的搭了個矮棚,擋不住雨水,至少是止住了雨勢,拉著秦望昭鑽進去,兩人挨著擠在頭都伸不直的空間裡,靠著睡過去。

“二位爺,住店還是打尖兒?”土色麻布衫肩搭白布巾的小二快步迎上來熱情問道。這二位爺雖然不是錦衣玉帶綢緞衫,可見多識廣的小二哥練就一雙識人富貴的厲眼,一瞅就知道這二位非富即貴。你說憑啥,不論其他,單憑風度和氣勢,牽馬這麼樓前一站,沉沉的夜色和身後鬧哄哄的街道里,一身的風塵僕僕都壓不住的長身玉立,一人沉著冷靜,一人俊朗和氣,引得提著花燈路過的豆蔻女子頻頻回首。

“住店。”和氣些的那位答道,語速不急不緩,聲音低沉柔和。

小二哥連忙側身揚手作了個請的手勢,前邊帶起路,邊走邊吆喝:“得咧,二位裡邊兒請,栓子啊,來,給爺把馬拉到廄裡去。”

兩人在門口的管賬先生臺前要了兩間上房,也不去擱行李,徑直坐了大堂。

“二位客官,可要先用飯?”小二哥端著個紫砂大壺腳下生風的奔過來,笑呵呵的提著茶壺,利索的拿肩上的布巾擦拭桌面。

和氣些那位爺叩了扣桌面,指了指燈火通明人來人來的堂口外大街,笑道:“不急,小二哥可否告知,城裡為何如此熱鬧,可是什麼節日不成?”

小二哥麻利的擦完桌子,白布巾往後一甩搭上肩,一手飛快的從倒扣的一疊海碗裡翻出兩個,提壺的手前移下傾,成柱的水流澆下來落入碗中。他手上動作行雲流水,嘴上話頭也是滔滔不絕,只聽他嘿嘿笑道:“爺見笑了,大五月天的,哪有什麼節日。不過客官來得巧,正好逢上了咱夜屏一月一度的大戲會,打吃過晚飯了,出去轉轉看看,正好瞅瞅熱鬧。”

那人貌似極感興趣,正眼了態度平和的問道:“哦~~怪在下淺薄了,向來只聽過燈會、花會,這戲會?還一月一度,可真新鮮,望昭,你說是麼?”

二人,正是披星趕月千里迢迢往夜屏趕赴的秦謝二人。五月十七這天旁晚,兩人終於在落日的尾巴餘暉裡進了城,不用再苦不堪言的露宿荒野或山頭。

一過青磚圍起的夜屏城門,沿著城道往內城走,城裡竟然是出乎二人意料的繁華富庶,扎著羊角辮抱著玩具滿城奔走的稚童,快樂的笑聲銀鈴一樣清脆;暮色裡收攤的菜販三兩結伴著回走,間或你我搭把手,都是樸實厚道的善意;亮著燭火敞著門的人家,鄉里鄰親的串門笑談……整座城裡拂動的夜風裡,都是安穩喜樂的滿足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