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長安問道:“葉兄,你不和我們去嶺南麼?”
葉青蟾笑道:“不了,我先轉道平沙去看萬里的病情如何了,然後去嶺南找你們,你們行蹤要是有變,就飛鴿到青竹派知會我一聲。”
謝長安拍了他肩頭一把,道:“這樣也好,只盼萬里的眼睛已好,那就在此暫別,後會有期。”
葉青蟾回了他一拍,道:“謝兄,秦兄,二位前輩,西平王,告辭。”
他飛身上馬,白衣負劍一騎絕塵,馬蹄揚起飛奔而去,噠噠的打在青磚大道上,很快就穿過熙攘的人群,隱去不見了。
韓舸站在客棧門口,對著容頌辭和成勤深深一俯首,發自內心的感謝:“容兄和這位老前輩,大恩大德,韓舸銘記一生。”
謝長安看著秦望昭歪嘴一笑,看來他這丰神俊朗的爹,還不知道這位兄臺,比他年長了好幾番,叫不得兄臺,和這白鬍子老頭一般,該叫前輩。他剛才問過了,容頌辭說要和他一道去嶺南看看,或許能找到什麼線索,成勤防範瘋子容頌語到了一個驚悚的境界,恨不得把容頌辭打包了拴在褲腰帶上,寸步離不得他。謝長安取笑他,成老爹是容前輩的老尾巴,走哪跟哪,一邊又假惺惺的羨慕兩人感情深厚,秦望昭心裡門兒清,他這是拐彎抹角的打聽成勤的以前的身份來著。
老頭是個暴脾氣,立馬翻起了白眼,就要和謝長安損個你死我活,容頌辭是老狐狸,不可能看不出來,他笑著制止了成勤,開門見山的給謝長安二人解惑:“長安哪,別逗他,老成以前是十二樓的執事堂主,一人之下的那種。”
謝長安妝模作樣的驚為嘆止,那副假模式把老頭氣了個半死,吵又吵不贏,崩潰之下竟然直呼了一句秦望昭,把在場的幾人驚在當場。秦望昭冷清的問了句叫他何事,老頭子臉紅脖子粗的哽了半天,愣是沒好意思脫口而出舌尖那句話:管管你這話嘮媳婦!
謝安逸長睡不醒,韓舸在馬車裡照拂他,謝長安四人騎馬跟隨。一路往南,一輛普普通通的馬車後頭,一溜兒跟著四人,三個青年才俊,一個面若寒霜,一個俊朗和氣,還有一個容貌驚人。三美男堆裡,還紮了個老頭,雪色的頭髮鬍子在馬上顛簸,看得人心驚膽戰,生怕這老頭子一個精神不濟從馬上跌下來,立刻到了地府去報到。期間謝長安爬上馬車,將容頌辭的來歷講給韓舸聽了,那廝愣了下,就這麼一瞬間就接受了,一點也不驚訝,謝長安暗贊,他爹不愧是千軍萬馬裡沙場馳騁的一員大將,就這份冷靜和沉著,常人能有麼。
四馬帶著一車,五青壯裡混著一老頭,馬是好馬,人是高手,行程倒是出人意料的快。五日後抵達嶺南,容頌辭武功最高,謝安逸由他帶著,半天后,幾人腳踏實地的站在了山頂,跟著秦望昭蕩下去進了山洞。
洞口站了個高大的男人,迎著光,是五叔。他見了來人不止三個,還有三個生面孔,也不驚訝,朝向韓舸看去,見他點了頭,又面無表情的搜尋謝安逸,看到抱著他的容頌辭時,眉頭微微皺起,很快又平復回去,說了句將人抱進來,轉身就往裡去了。
謝安逸被韓舸接了過去,小心的安置在石床上,五叔坐在床邊細細給他把了脈,然後檢視了周身的筋骨和肌肉,對韓舸說一切都正常,然後去桌邊坐下了,餘下幾人也圍到四方的石桌椅,老的坐下少的站,謝長安和秦望昭杵在韓舸身後,仍由韓舸給五叔介紹他們三人。他打量秦望昭嘴裡這傳奇一樣的前輩,身材高大氣勢凌厲,眉目如刀刻,整個完全就是一霸氣的掌權人,不愧是彪悍的著閒族的頭領。
五叔說話也很簡潔,基本都是一個字一個字的往外擠,能省則省,極其寡言,比起秦望昭更甚。謝長安樂不可支,他在腦子裡想了下秦望昭這個少語的和五叔這個沉默的湊在一起,半天也憋不出一句話的場景,站在韓舸身後嘴角狂抽。秦望昭一扭頭看見他在一旁發瘋,立刻給了他一記鋒利的眼刀:老實點。
韓舸介紹到容頌辭時,不自覺的頓了下,似乎覺得兩方的立場有些對立,很快他就打消了後顧之憂,因為容頌辭直接開了口。
容頌辭對上五叔的目光,點頭輕笑了下,直言:“吳首領,幸會,我是,容頌辭。”
五叔古今無波的終於浮起一絲驚訝,他目光如同鉤子似的從容頌辭不老的容顏上掠過,然後頹然的嘆了口氣,說道:“想不到,‘紅顏不老’竟然真的養成了。論輩分,你母親吳歌,是我曾祖母吳瑤的親姊,你還是我長輩,我的尊稱你一聲外祖父,可你這模樣……誒,世事詭秘不可測,罷了,我就叫你前輩吧。”
容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