撿起刀,將秦望昭背起來,提起往劉府縱了去。
秦望昭吐氣悠長經脈舒暢,可就是不見醒,都兩個多時辰了。
謝長安坐在他床邊,用盡了一切目前能想到用上的手段,喂藥丸掐人中,拍臉冷水潑面,秦望昭依舊不見醒。書到用時方恨少,醫術亦如是,謝長安心裡懊惱透頂,當初在平沙,就該少去到處遊蕩,多去太醫院露露臉。他看著這人幾乎有些恬靜的臉,不知怎麼就想到了長眠的謝安逸,那人,也是這麼安靜的閉著眼,神態安詳,可要睜開眼,卻要十年那麼久的光陰。
謝長安平息了一下浮躁的心緒,思索了一會,覺得秦望昭晚上不打招呼就溜出去,八成是和婁七有關,他不是愛管閒事之人,必定是發現了什麼不同尋常。那他發現了什麼?昨晚,又是誰在幫他們?
他正沉思,門陡然被敲響,何萬里的聲音在門外響起:“謝兄?你沒睡嗎?”
謝長安回神,起身去開門,問道:“萬里兄,深夜不睡,有事麼?”
何萬里鬆鬆垮垮的披著件外袍站在門口,答到:“我剛起夜,見你房裡還亮著燭火,過來問~~咦,秦兄怎麼睡在你床上?”
他比謝長安矮上些許,視線往屋裡隨便那麼一掃,就穿過謝長安頸側看見了秦望昭。
何萬里不算外人,多個臭皮匠,也能多些把握勝過諸葛亮,謝長安苦澀的笑了下,道:“我也不知,他脈像如常,可就是不醒,我在想,要不要去找個大夫來看看。”
何萬里長長的啊了一聲,尾音無限上揚,有些無法置信。秦望昭待人冷淡,武功又高強,在何萬里的意識裡,是個刀槍不入的角色。現在這位狠角色萬事不知的躺在隔自己不遠處的謝兄床上,一定發生了什麼了不得的事兒。
何萬里驚訝完了,留下一句謝兄等等,飛也似的竄到了隔壁,在謝長安不解的目光裡將葉青蟾的門板拍的震天響,扯開嗓子哀嚎:“師兄,起來,快點~~我快死了,肚子痛~~頭痛~~啊不對是心口痛~~救命啊……”
門猛然被大力拉開,葉青蟾衣衫不整的出現在門後,臉上除了睡意,只剩無窮無盡的無可奈何。入青竹派習武前,葉公子是位和秦望昭一樣嬌生慣養的爺,他是真正的世家公子,早起丫鬟穿衣倒水,出門隨從四抬軟轎,用膳被人伺候慣了,哪裡都好,就是起床氣大,吵醒他後果往往都很嚴重;等後來成了大師兄,災難自何萬里入門開始,成了徹頭徹尾的老媽子,到處給何萬里這個不成器的軟柿子出頭擦屁股。
何萬里是個萬事都沒法出頭的中人資質,文也不行武也不行,偏偏生了張人畜無害的嫩臉,裂開唇瓣露出白牙,朝你那麼掏心掏肺的一笑,心頭就硬不起來了。
說實話,葉青蟾真的已經習慣了,可習慣,並不代表心頭不起火,怒火依舊是有的,強壓著罷了。葉青蟾抬手揉了揉眉心,洩氣的問道:“又怎麼了?”
何萬里一把將他英明神武的掌門師兄拉了個踽趔,頭也不回的急急說道:“師兄,人命關天,快來給秦兄瞧瞧。”
謝長安瞧出來了,約莫估計葉青蟾是會醫術的,連忙將門大開,讓二人進了門反手關上了。
☆、第 44 章
葉青蟾坐在床邊,手指搭在秦望昭腕子上,眼皮垂下偏頭細細感知,姿態神色老練的十足一個行醫多年的老大夫。很快,葉清蟾移開手指轉過頭吩咐道:“萬里,去把我的布包拿過來。謝兄,我需要些些枸杞、淫羊藿、沙苑子、五味子、山芋肉。當然,若是秦兄不急著醒,這些明天再取也行。”
謝長安被噎得一怔,只能在內心腹誹,你孃的葉清蟾,如此小肚雞腸,又不是老子將你吵醒的,你怎麼不去噴何萬里…明面上只是說了句我立刻去取,抬腳就出門了。
不到一刻,謝長安就回來了,手裡捏了一堆牛皮紙包裹,都是他溜進劉府的藥房裡偷的。他想著秦望昭昏迷,既然和婁七脫不了干係,還是不要讓人知道他們取過藥為好。
謝長安推門進屋的時候,葉清蟾正捏著銀針,在秦望昭頭頂的風池、陰交、太陽三處大穴輕捻,神色極其專注,額角隱約有細密的汗珠,顯然是極費心力的針法。何萬里屏息站在一旁,大氣也不敢喘。
謝長安不由得放輕了手上的動作,緩緩將門帶上。又過一刻,葉清蟾收了針,將謝長安帶回來的幾包紙袋開啟,熟練又快速的各自抓了幾把,攏在一個茶碗裡,讓謝長安拿去煎了給秦望昭服下即可,不出半柱香,人就該醒了。
葉清蟾好像累極了,起身打了句招呼就回房去了,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