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是從未聽聞;莫雲笙氣得臉色發白,剛要再度動手,卻聽那紈絝威脅道:“我爹是當朝御史大夫,你要是還敢打我,明兒便讓我爹在朝上參他陸嘯一本!”
他這般亮了身份,周圍看熱鬧的怕惹上麻煩,頓時紛紛散去。嚴少爺登下趾高氣昂起來,看到莫雲笙猶豫片刻只得忍氣吞聲的樣子更是得意,言辭變本加厲:“不過是個被皇上睡夠了的破鞋,陸嘯竟然也當個寶似的討回家去,還真是平頭百姓出身的,就算是皇親國戚都改不了骨子裡的窮酸氣!”
面前人依舊在喋喋不休,莫雲笙卻再無心聽他說了什麼。雙拳握得死緊,骨節發白,少年咬著下唇,低垂的眼簾遮去瞳中滔天怒意。
他對
北燕朝堂近乎一無所知,僅有的瞭解也只是來自於那次崇德殿宴上的簡短對峙。不過莫雲笙倒是記得,那御史大夫似乎是當日隨著左丞相彈劾陸嘯之人。如此一來他投鼠忌器,當真不能輕舉妄動。
在陸府待了這兩個多月,他竟是忘了,自己在旁人眼中仍是低賤的男寵之身。
見少年沉默地站在原地,不敢做半點反抗,嚴少爺心中越發暢快:“少爺我也是知道憐惜美人的。莫公子若是肯陪我睡一宿,此事便一筆勾銷,如何?”
莫雲笙還未做出任何反應,旁邊卻傳來另一人聲音,涼涼笑道:“喲,嚴小公子好大的威風,今日真是長見識了。嚴錚在朝上裝得人模狗樣,又有誰知道他兒子是個流連妓館賭坊的敗家貨?”
“哪兒來的混賬,給我打!”得意洋洋之時被人迎頭澆了一盆冷水下來,嚴少爺頓時惱羞成怒,氣急敗壞地下令。家丁擁上前去,誰知對方出手如電又準又狠,三下兩下竟全是被掀翻在地;那人還不罷手,抬腿將還未回過神來的嚴少爺輕易踹倒,一腳踏在他胸口上,依舊用那能氣死人的風涼語調說道:“嚴錚見了我都得恭恭敬敬稱一聲五王爺,你算個什麼東西?勇烈侯叱吒沙場之時,你嚴廣還不知道躲在哪個丫鬟的被窩裡呢!”
“王……王……”嚴廣已是面如土色,嘴唇抖了半天,都沒說出第二個字來。那人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忽地露出個令嚴廣毛骨悚然的笑:“今兒個的事兒你要是敢說出去半句,下次就大半夜叫人將你從姘頭的床上拽下來,光著身子掛到城樓上去,本王可是說到做到,不信邪你大可試試。”那墨緞面的錦靴終於自嚴少爺身上撤下,又踢了他一腳,“滾吧!”
看著嚴廣帶著下人狼狽逃竄,那人輕蔑哼了一聲,再轉過頭看著莫雲笙時,面上已換了副輕佻懶散的表情。他用摺扇輕敲著另一手掌心,故作慨嘆地道:“想不到在這兒竟能看到莫公子,真是出乎我意料。”
“莫雲簫多謝王爺解圍。”莫雲笙避開他調侃意味十足的目光,抱拳淡淡道。
容照上下打量著他,眼睛一轉笑道:“相見即是有緣,眼下時辰已晚,不妨由我做東,請莫公子吃一頓吧。”說罷也不等莫雲笙回答,轉身便朝著斜前方一座青樓走去。少年站在原地猶豫半晌,終是覺得這越王好歹幫了自己的忙,於是抬腳跟上。
掀開門口垂下的淡青色簾子,裡面竟是出乎意料地乾淨素雅。容照一副行家口吻的派頭向著莫
雲笙道:“這家的老闆偏好這口風流雅緻,乍一瞧這裡面,哪像是個做皮肉生意的地方?不少人進來看看就退出去了。可是行家都知道,這兒調教出來的小倌都是上品,個個都能賣上千兩黃金呢。”
“這位公子既不願聽,五爺又何必強做介紹呢。”春風般和煦輕柔的嗓音傳來,莫雲笙抬頭望去,自上面樓梯走下個穿天青色長衫的年輕男子。令人遺憾的是,與聲音相比那張臉卻僅僅稱得上是普通。察覺到少年的注視,男子笑著看了他一眼;莫雲笙竟是一愣神,隨即猛然警醒過來,連忙低下頭去。
那一眼,竟是帶著與其平庸相貌完全不搭配的勾魂媚意。
容照用扇子點點那人,佯怒道:“一月未見上來就掃我興致,宮九,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
“哪裡哪裡,五爺是我這兒的大金主,宮九奉承還來不及,怎敢掃您的興致。”被稱作宮九的男子莞爾,“青鳴如何了?五爺可還滿意?”
“模樣好,聲音甜,床上伺候人的工夫也不賴,只是這性子太驕縱恣意了。”容照懶懶笑著,語氣輕描淡寫,“我警告了他一次,竟然不知悔改,還妄想勾引我表兄。容五這小廟容不下他這尊大佛,便給送到朔北軍中去了。”
一個以色侍人的少年被送到軍中能做什麼,答案不言而喻。莫雲笙在旁邊聽得心中發涼,宮九聽了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