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難歸。
“好一曲《烈涼魂》,好一舞傾城醉。王妃大人,不愧天人之姿。”
擊掌聲不慌不忙的與那話語響起,眾人驚醒看去,原來慕傾墨與顧松怡兩列早就歸來,在旁觀舞,未有驚擾。
顧松怡躍下馬向汐臣走去,另一邊慕傾墨見他靠近,也忙過去,扶起汐臣,叫他回去席上歇息。
這邊慕容歌還在那舞中沉惑迷眸,猛的自含糊不清的感覺中回過神來,看見兩人已在前恭禮,凝神咳了聲,勉強為笑。
“傾墨你的確是娶得位好夫人,這一回大飽眼福,還請傾墨你不要怪罪我等勞煩夫人了。”見眾人也都自回味中收神,慕容歌示意了一旁人下去,“汐臣一舞迎兩位歸來,既如此就不再拖延,借這一舞震撼未去,來看看你兩人今日所獲,斷斷輸贏吧。”
於是慕傾墨和顧松怡兩人對面相視,敵意頗重,兩邊分別有人開始清點獵物數目,同時也有人在旁列下單子做下記錄。
靜等了片刻,清算的那侍官上前稟報,“啟稟皇上,慕青王爺一方總得獵三十七隻,慕青王爺得獵二十一隻;顧公子一方總得獵,三十七隻,顧公子得獵二十隻。”
“哦?此次收穫倒是頗豐。”慕容歌說道,而一面考慮著,一面笑起,看向顧松怡,“然就勝負來說,之前並未明確計數時所記該是總是獨——那顧公子,看你兩方所獵總數一樣,只是個人所獵略有區別,不知你可能認同以獨得之數來做勝負之判?”
“若是這樣,”慕傾墨看去,目光中倒不至於傲氣,只有些賭氣的意味,“顧松怡,便是你輸。”
“是麼?”聽著那樣的數字,顧松怡並無慌忙之態,只是又從一旁人手裡取回了弓,又去拿了只箭,在一眾茫然中,淡然開口,“一日未盡,將入我手的獵物——可還有一隻。”
“……什麼?”慕傾墨奇怪的凝了眉,還想他所言何意時,卻見顧松怡竟然面無表情的拉開了弓,轉向——那上位的慕容歌。
他那勢頭,頓時叫人驚起,在旁侍衛速步衝上護在慕容歌身前,而另一部分與收裝的武將則將鋒刃指向了顧松怡。然如此戒備間,顧松怡竟失聲吐笑,開弓的手並未鬆開,箭卻落下,指向了一旁那睜大了眼看著他的楓寧。
在眾人來不及反應而顯得痴愣的視線中,顧松怡隱含著不恭笑意,向著楓寧,鬆開手指,放出了手中的箭。
便是隨破風之聲,那箭向楓寧而去,穿破他的袖口直透坐席,化歸平靜。那般突兀,叫人困頓茫然著,連那楓寧也是怔怔的低了頭,看著穿了袖的箭,不能言語。
只是旁人不明這是何意味,有三人卻在短暫驚愣後恍然大悟——其中,一是君百鸞,一是慕容歌,而剩下的一個,自然就是慕傾墨。
只見慕傾墨也向旁取了弓箭來,眼中爍著光色的看向了方才回神正巧望來的汐臣,那目光相對,心便驟得悸動起來,卻意外的平靜。
拉開弓時,慕傾墨垂了眼眸,而箭指向了汐臣的那一刻,抬眼的他顏上,是不可抗逆的堅定和傲然。
又是一箭破風,汐臣看著那逼來的箭,沒有畏懼退縮之意的溫柔笑了起。在那叫人難以忘卻的笑顏中,一羽箭,載著誓言允情,穿破袖口,深深刺入地上。
儘管不明白,可是在這時,一旁看著的眾人不知以誰為首,揚起拍掌聲音。
那莫名的動容,就這般,懾入了魂靈……
☆、餘趣
“……呵,既然如此,也便是說——”看過這一場頗為出乎意料的戲,慕容歌含笑垂眸,“顧公子獵得楓愛卿,吾弟傾墨獵得弟妹汐臣。這樣一來,你兩人獨獵之數各自加一,還是傾墨勝你。顧公子,你覺得如何?”
這時只看著那拔出了箭後就低頭不語的楓寧,顧松怡似乎也並不在意這場比獵的輸贏。
隨意的望去上面,他敬言道,“在下也別無他意,不過想向王爺確認些事罷了,是輸是贏於我也並不重要,畢竟在下只是個草野匹夫,哪裡能與王爺相比。何況,方才見王爺提箭模樣,在下已對王爺之能略知一二,草民自愧不如,此已足夠。至於比獵,若皇上和王爺能遵王妃大人之言不予當真,那勝負自然不必計較;若王爺還是認真看待於此,我顧松怡為王爺家臣也無何不可——王府之屬可不是個好差事麼?那,王爺,您以為如何?”
慕傾墨已到了汐臣身邊。當顧松怡“獵”得楓寧時,他已經明白了這人的意思——顧松怡與他賭的並非獵獸,而是獵人,是要看他慕傾墨究竟能否從他手中,獵得汐臣於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