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不帶這麼大喘氣的。即然小石頭這問不出來什麼,冉鬱也不相信駱雨峰可以把過去的身份擦得乾乾淨淨。
“石頭,最後一個問題,駱駝平時都是什麼時候出門的?”冉鬱搖著小石頭。
“不要給爺起小號啦!爺好像和衛老先生談生意去了,這兩天都不在。”小石頭的聲音越來越輕,終於聽不見了,接著響起了輕輕的酣聲。
“石頭,石爺!”冉鬱輕輕搖了搖小石頭,沒反應,掐他一把,還是沒反應,冉鬱露出個狐狸似的笑容,悄悄從榻上下來,直奔駱雨峰的房間,最重要的東西都是放在自己房間裡的不是嗎。
駱雨峰的房間冉鬱還從來沒進去過,所以今天才發覺,這個主人房大是大,可夠寒顫的。幾乎沒有裝飾,廉價楊木的案几,做工粗糙,很舊又很爛。冉鬱小腦瓜一轉,馬上想到這些舊傢俱可能是駱雨峰從舊居搬來的!又或者這些裝修也和舊居相同?
冉鬱在房間裡轉了圈,總覺得有些地方不對,可他說不上來,或許是這些傢俱的風格,和駱雨峰這個商人不那麼相配。
想要找找有沒有什麼書信之類的東西,上面可能會有線索。冉鬱熟練的翻箱搗櫃,除了檀木衣櫃裡有幾件衣裳,話說這間房裡最多的就是衣服和書了,沒有其他有用的東西。奇怪啊,不會是有暗格吧。
冉鬱繼續摸索著,香案上的有卷畫軸引起了他的注意,暫新的好像剛裱過的畫軸,月光下卻有股死亡般慘白的氣息,吸引了他。直覺告訴冉鬱這個有用,把畫軸揣進杯裡,冉鬱又偷偷回到房間。
小石頭睡得跟豬似的,醒不了。冉鬱展開那副畫卷,在燈下仔細觀看。畫上是個儒雅的男子,抱著一張不知道是琴還是箏,反正冉鬱沒文化,看不出來也很正常。男子清麗的臉上,似笑非笑,帶著些許神秘色彩。
這個人是誰呢,總覺得很熟悉,哪裡見過。冉鬱託著腦袋不知不覺盯著這張畫看了很久。看著看著上下眼皮打架,竟然就睡著了。
伴著晨鐘繞樑不絕於耳的聲音,趴在漆几上睡了一晚的冉鬱猛然睜開眼睛,好在小石頭昨晚確實是被折騰累了,還沒醒。冉鬱躡手躡腳又偷偷跑回去,把那張畫又放回了香案。出來時冉鬱舒了口氣,他雖是個賊,但還沒在大白天偷偷摸摸過。
“這麼早!”冉鬱回來時,小石頭已經起來了,邊打著哈欠說,邊幾乎是半閉著眼睛打水給冉鬱洗臉。
冉鬱看著水裡那張臉,突然想起什麼來,怪不得他覺得眼熟,畫中人和他長得極像。
駱雨峰沒敢多留很快便從衛府出來,他有點不放心家裡那小傢伙。雖然渤海商人極多,商人也承擔了大部份稅賦,但和高良、黎國一般,商人依舊沒有地位,出門不許坐車,在城裡不能騎馬,只能用走的。
“少爺!就算你不高興老奴今天也要說。你若只是因為冉鬱長得和柳公子很像,便收容他,那可是大大的不妙。此人冥頑不靈,難以教化,今天您也親眼所見,他明明是灘爛泥,跟本扶不上牆!”林騖對冉鬱還是沒有好感。
駱雨峰擺擺手說:“林叔,你不要擔心。這個小傢伙不是無藥可救,相反我覺得他還不錯,如果就這樣一直當賊,有些可惜。”
“什麼?他跟本就……”
駱雨峰打斷林騖的話,說:“您彆著急,我自然有我的打算,不僅僅是因為他的長相。”
林騖認真聽著,不爭,怎麼能不急,家裡放個賊算怎麼回事!不再與駱雨峰爭執,少爺現在是被迷惑了,他還是得小心看著。
回到府中,已經是正午,駱雨峰問家僕冉鬱的情況,被告知他在練字,心中便寬慰了許多。回到房間,駱雨峰就發覺不太對,昨日他不在,房間應該冷冷清清才對,現在這感覺卻像是有人來過。幾步走到香案邊,上面撒落了些不易察覺的香灰,駱雨峰的目光轉到那幅畫上,將畫軸展開,畫還是昨日那張,但……
“昨日可有人來過?”走出房間,駱雨峰責問僕人。
僕人縮頭縮腳,慌忙回答道:“沒有,爺有吩咐,您的房間我們決不敢擅入。”
難道是進賊了,駱雨峰苦笑著。
失手被擒(五)
昨晚折騰了幾乎一宿,小石頭很沒精神,垂著頭就想睡覺。也不管冉鬱正在折磨那支價值不菲的毛筆,在紙上幾乎要劃出洞來。直到房門被開啟,駱雨峰站在那,冉鬱才帶著怒氣抬起頭。
“爺,你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小石頭急忙迎上去。
駱雨峰吩咐道:“你先走吧,我和冉鬱有些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