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若是原來的殤流景,必定抓住這一點諷刺嘲笑,可是,現在的殤流景只是含糊地說完,伸手攔住絡燻,便再次沒了聲息。
感到身上手臂的重量,絡燻心,忽然沉靜下來,覺得從未有過的安寧幸福。想著今日的一切,竟然恍如一夢,而他和殤流景,原本那般惡劣的關係,竟然能夠經歷一次同生共死,實在是,造化弄人。
為殤流景點穴止血,手觸及殤流景溼淋淋的衣服和溫熱的血液,絡燻用著全身的知覺感受著殤流景的存在。肩上的胸膛,腰間的手臂,腿側的長腿……有些冰冷,但是,竟然異常實在,讓人忍不住想要依偎著,靠在這樣一片篤實的安定裡,享受劫後餘生的感恩和無與倫比的寧謐。
也許,最讓絡燻想抓住的,是為他顧慮考量的人。也許,殤流景沒有說過一句溫柔體貼的話,但是,惡聲惡氣的可恥教訓裡,也並非都是無情……
絡燻醒來的時候,還是抱著殤流景的手臂靠在他肩上,而殤流景的頭,也微側著靠在他的頭頂。
晨光熹微裡兩人相互依偎,靜靜地靠在一起,難得的閒適寧謐之中,空氣裡似乎瀰漫著一股安心美好。
“殤流景!”絡燻直起身搖了搖殤流景,殤流景竟然還是沒有反應,不僅如此,臉竟然一歪,埋到了地面。
“殤流景!”絡燻詫異地叫了聲,看到殤流景的臉有些不正常的紅。伸手一探,果然,是發燒了。而身上的各處傷口,也開始發炎,紅腫而流出點點清汁。
“殤流景,你醒醒,我們趕快離開。”絡燻拍拍殤流景的臉,使勁地搖晃。
“唔嗯……”殤流景喉間輕輕地哼了一聲。半張眼眸,面頰微紅,顯出來與平日嚴肅冷酷不同的柔美。看了一眼絡燻,殤流景扶著絡燻慢慢直起身子。
“我們快走!”絡燻扶起殤流景,有些吃力地說道。
殤流景腳下無力,拖著受傷的腿搖搖晃晃地被絡燻半拖著走出門。
“小心!”絡燻極力支撐著殤流景的身體,然而,一個踉蹌,殤流景還是沒有因為絡燻的提醒而避免狼狽地跪在地上。
“起來,我們走……”絡燻咬牙吃力地拉起殤流景,拖著他向前走。然而,殤流景卻再次閉上了眼眸。
絡燻沒有辦法,只好蹲下身,艱難將殤流景背起,一步步在半人深的雜草間走著。
順著坡慢慢往下,走走停停,穿過茂密的原始林,終於,絡燻聽見淺淺的流水聲。又累又餓的絡燻心下一喜,揉揉腰痠背痛的一身,然後背起殤流景,朝著水聲的方向走去。
小心地將殤流景放在軟草坪上,絡燻撕下一片衣裳,沾了些水潤潤殤流景蒼白乾澀的唇,然後將溼布放在殤流景頭上降溫。
首先要做的,是清理傷口。絡燻思索了一下技師們所教的野外生存技能和簡單醫理,便開始行動。撿了一些乾柴,用最原始的方法生了一堆火又砍了一根極粗的竹子做成水筒燒水,然後,去尋了一些治外傷的草藥。
回來的時候,水已經開了。絡燻倒了一些水給殤流景清洗了傷口,將草藥揉碎了敷在殤流景的傷口之上,又將剩下的內服的草藥煎了。
喂藥的時候,麻煩大了。殤流景燒得迷糊,根本就不能喂下去。端著藥碗煩惱之際,絡燻腦裡閃過暗魅給雲揚喂藥的方法。
稍稍猶豫了一下,絡燻托起殤流景的頭,喝下一大口藥,傾身,對著殤流景的唇瓣壓下去。
舌尖撬開殤流景柔軟的唇瓣,一點點將藥擠進他的嘴裡。
再抬起頭的時候,絡燻的臉上,有一些不正常的暈紅。
喂完一口,絡燻怔忡地看著殤流景的臉。對這傢伙的厭惡讓他從未如此近距離仔細看過殤流景。
光潔飽滿的額,眉若墨畫勾勒,緊閉的眼眸上睫毛看起來又長又硬,鼻樑高挺,唇線優美鮮明,並非極其精緻的五官,拼在一起竟然看來是絕色之姿。尤其是下巴,不若絡燻那般尖削,略略帶著一股難言的剛毅驕傲,沉穩到帶著幾分禁慾,沒有眼神的威懾,這樣絕色的姿容,越發讓人想要託著細細調、戲一番。
看著看著,絡燻有些心慌,感覺自己像一個採花大盜一般乘人之危,對殤流景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於是第二口,懸在殤流景的唇上許久,就是怎麼也吻不下去,憋得絡燻一張白森森的俏臉通紅。
掙扎許久,絡燻一閉眼,對著殤流景壓下去,心差點要從口裡跳出來。幾番來回,絡燻竟然口乾舌燥渾身燥熱難安,扔下不剩一滴藥汁的竹筒,絡燻扔下殤流景,手忙腳亂地蹲到小溪邊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