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此刻那花瓣鋪滿陽光,花蕊透著芬芳,有風吹來,竟比村裡任何一罈美酒還要香,抬眼一看花爺,這個朝自己笑的人,就這樣進了眼裡,落在心上。
花爺是不是也知道,自己有多喜歡,才會在此時連手都微微發顫。
別再看啦!該喝酒啦!
人群起鬨的聲音讓努哈兒不好意思一笑,伸出手與花爺一同端著酒碗,兩人面對,不分時差低了頭,努哈兒忍不住偷偷瞧著花爺,看見挺直的鼻樑,低垂的眼皮,只看一眼,便有無限歡喜。
有什麼好看。
努哈兒一怔,隨即張嘴笑在了臉上,師父你眼睛長在額頭啊。
花爺不屑,為師就是不看也知道你在偷看。
師父,你高興嗎?
花爺聞言,沈吟片刻,扭過頭來無聲在笑,有點。
努哈兒還想說話,族長已經來至他倆跟前,努哈兒忙不迭把嘴合上。
族長已經年過半百,頭髮白了大片,可依然有著威嚴的神態,與洪亮的嗓音。
努哈兒,今日你與花叢過結為伴侶,今後就要好好生活,一生忠誠,用你的胸膛抵擋寒風侵襲,用你的臂膀保護他不受欺辱,永不背棄,知道嗎?
努哈兒笑著大聲道,我知道!族長放心!
花爺揉了揉險些給震聾的耳朵,卻發現那聲音似乎闖入了心中,蕩氣迴腸,讓他心頭一跳。
族長看著花爺,微微一笑,花叢過,你是我們狼族帶進來的第二個中原人,我相信你會與第一個中原人一樣,無論禍福,無論身在何處,都能去往努哈兒身旁,此生不棄。
花爺不知想了些什麼,嘴角含笑,問道,只有此生嗎?
族長不解,努哈兒不明。
花爺輕輕將努哈兒的手一握,只有此生,這兔崽子恐怕不能滿足吧。
努哈兒一愣,隨即眼眶一紅,竟不能言語。
族長欣慰一笑,點點頭道,那,希望你生生世世,都能在努哈兒身旁。
好。
努哈兒還沒高興完,花爺的笑話就來了。
丟不丟人,這麼大人還哭。
努哈兒吸吸鼻子,偷偷擦了擦眼角,它自己要流出來的。
花爺還是那副作弄他的嘴臉,道,不是該你送東西了嗎,東西呢,在哪?
努哈兒一聽,直拍腦門,險些忘了,忙伸手往懷裡摸,摸出個盒子,細細長長。
花爺開啟一看,是一支竹筆,和自己身上帶的這根有些相像,削過的刀口都還很新鮮,筆桿並不圓滑,想來是出自努哈兒之手了,再一細看,筆桿上方刻著努哈兒親贈,花爺摩挲著那幾個字,說不出的心花怒放。
就是筆頭的毛又粗又硬,花爺實在不懂,兔毛都比這好得多。
這是什麼?
努哈兒頓時有些得意,師父,是我做的筆,是你們說的狼毫噢!這可還有哈貝的功勞呢!
花爺意外之極,瞥見禮臺下頭頂花環觀禮的哈貝,哈貝見花爺看它,嘴巴一開,就像在笑。
花爺就明白了,當即哈哈一笑。
努哈兒這呆子,竟然用哈貝的毛,狼毫說的是黃鼠狼!傻子!
師父,你笑什麼?
沒什麼,只是很喜歡這東西。
真的啊?
恩,花爺忽然轉過臉,湊在努哈兒面前,也很喜歡你。
咦?師父你說了什麼?
繫髮帶了快過來。
習俗裡髮帶由雙親來系,父為夫系,母為妻系。
髮帶足有幾尺來長,花爺勾在手指頭上一看,上頭繡著小巧的花與鳥,繡活精細,格外別緻。
努哈兒看著一動不動讓華陽繫髮帶的花爺,突然心神一動,將狼兒花取了出來,悄悄往花爺發中一插。
小哈你幹什麼呢?
師父你姓花,應該把花戴上。
戴花?那不是跟哈貝一樣?
哈貝歪著頭直愣愣瞧著,不明白花爺突然提到它的名字是為什麼。
努哈兒認真道,可師父比哈貝好看呀。
花爺懶得理他,伸手往後腦勺一探,就觸碰到了那朵輕軟的存在。
花爺不知為何又想笑了。
他好像有點老了,狼嗥崖可爬得他好生費勁。
小哈,你有什麼喜歡的東西嗎?
師父啊。
我說東西。
師父這個老東西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