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你去當兵又不是我要死了,還給你留東西。
不是啊,我是說給個東西,我要是記掛師父了,可以看看。
花爺想想,臭娃兒還挺重感情,遂摸了摸下巴,道,那我給你寫一帖藥方吧。
努哈兒臉一皺,就不能給點別的嗎?
那你想要什麼,你看看我,孑然一身什麼都沒帶,吃的我也給不了啊。
努哈兒仔細瞅了瞅花爺,從頭到腳,突然靈光一閃。
師父你給我你的髮帶好不好啊?
髮帶?
花爺摸了摸腦袋,退了一步,這怎麼行。
為什麼不行啊?
為師披頭散髮成何體統。
師父你不是一直都這樣嗎。
反正不行。
努哈兒頓時有些難過,花爺不以為然,將身上的白玉腰帶取了下來。
給你這個吧。
。。。。。。
努哈兒盯著花爺手裡的腰帶久不能言。
幹什麼不接?嫌棄它是腰帶?
。。。。。。不嫌棄。
那你倒是拿啊。
努哈兒伸手接了,花爺素來講究,一身衣裳都比常人細緻得多,努哈兒盯著那腰帶上綴的白玉驀地有些傷感。
這一走,不知何時才能再見花爺。
師父。
恩?
我現在就開始記掛你了,怎麼辦啊,我會不會分心啊。
花爺一愣,隨即一笑,指頭往他腦門一碰,跟著狠狠一彈。
好疼啊師父!
叫你小子胡思亂想,沒出息。
努哈兒捂著給花爺彈到的地方,有些委屈,師父你會來看我嗎。
看你幹嘛?
嗚──那我能回去看師父嗎?
好小子,你當天策府你爹開的呢,想走就走。
那難道我就從此不能回家了嗎?
倒也不是,只不過肯定不能想回家就回家啊,出息,要當兵這點悟性都沒有。
努哈兒這才有點高興,能回家就好。
花爺卻是想起了什麼,問,你不給你爹孃捎封信回去?
努哈兒搖搖頭,道,先不告訴他們,等我在軍營裡習慣了,我再告訴他們,免得他們擔心,還跑一趟,我們家鄉離中原好遠啊。
花爺想想也是,白龍口離這遠得就像天邊。
那你進去吧,我就不多呆了,好好聽話,認真學,聽見沒。
師父我知道了,我會努力的。
張嘴。
啊?
花爺伸手從懷裡摸了樣東西,剝開了往他嘴裡一丟,甜吧。
努哈兒有些不可思議,是糖啊師父!
知道就好。花爺又剝了塊,往自己嘴裡塞。
師父你不是不愛吃這些嗎。
你管那麼多呢。
我不管師父以後就沒人管師父了。
自個兒都管不住還管我頭上,行了,我走了,快進去吧。
哦。。。。。。那師父,我進去了。
去吧去吧。
師父。。。
走快點!
師。。。
花爺毛了,從地上抄起塊拳頭大的石頭就要擲。
努哈兒撒腿就跑。
車伕在醫館門口停下,回頭衝花爺喊,客官,到了。
客官?到了。
客官你聽到我說話了嗎?!
花爺回神了,什麼?
到了,您的醫館門口。
花爺掀開車簾一看,沒說話,掏了車錢,正準備下車,臨到之際卻又坐了回去。
車伕沒看明白。
不在這下了,去萬花谷。
裴元坐煮著這個季節採下來的茶葉,給花爺擺了個杯子。
稀客,這才秋天,你就回谷了。
花爺躺床上直哼哼,想念谷中師兄師姐了,回來看看。
怎麼就你一個人。
臭娃兒鬧著要當兵,讓他去了。
裴元沏茶的手一停,抬眼看他,他鬧?他鬧你能這麼乾脆放他走?
師兄你這話不對啊,像我這麼善解人意的人,古今誰能出我左右?
裴元就笑,將床上的小几往他面前推了推,嚐嚐吧,谷中的新茶。
花爺翻身坐起來,嗅了嗅,味道與往年有些不同,這是新茶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