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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幽也有了難擋的燥熱,席子擦了水要比平時涼幾分,睡上去就跟升了仙一樣舒爽,

花爺有一句沒一句同努哈兒搭話,手裡奮筆疾書,小會功夫就寫滿了兩張信紙。

師父你在寫什麼?

信。

給誰的啊?

你爹孃。

咦?

花爺臨了又看了遍信的內容,文采飛揚字跡瀟灑,甚為滿意,把筆一放就等信上的墨水乾。

努哈兒從床上下來,攥著帕子站邊上看了幾眼,信中倒也沒甚特別,無非是報個平安說些努哈兒近況,看見上邊寫哈兒如今懂事不少省心許多,努哈兒就跟聽見花爺親口對他說這些話,站那盯著信傻嘿嘿一笑。

花爺啜了口茶,問,笑什麼。

師父你誇我啊。

出息,區區一句誇獎也值得你搖頭擺尾。

努哈兒還是覺著高興,出去把擦席子的水倒了,回來時想起了什麼,進門就問,師父你能不能幫我扎兩針。

你怎麼了?

我肩頭疼。

怎麼回事?

上次出兵讓牛車撞下馬了,軍醫說好不了,只能疼的時候擦藥或者上針。

怎不早說?

也不是,今天本來也不太疼,可是現在好像有點疼。

衣服脫了。

花爺取了針和藥酒,坐床前給努哈兒推推筋絡,左肩窩裡邊果不然有塊像腫包一樣的東西。

這嗎?

是啊。

花爺往手心裡倒了藥酒就開始給他推,努哈兒趴床上舒服得直哼哼。

上次出兵是什麼時候?

努哈兒想了想,四個月前。

你們軍醫是哪兒來的庸醫?這點小傷都治不好。

努哈兒咧嘴一笑,師父你要是來我們營裡當軍醫就好了。

你們廟太小,不去。

為什麼啊師父,你去了還能看著我呢,我就不怕受傷不治了。

花爺冷不丁就笑,努哈兒多吃了四年米飯,還是沒見什麼長進,不治就不治了,我還省的操心。

師父啊。

別動,扎針了。

師父,你去哪?

這屋讓給你睡,我等會再來取針。

師父你不跟我一塊睡啊?

疼傻了吧,這麼熱的天我還跟你一塊睡。

這有什麼關係,我冬暖夏涼的師父。

。。。。。。

花爺盯著努哈兒的臉看了會,不知道為什麼就又想起郝率走前說的那些話來了。

醜哈。

什麼?

嘿你倒是不認生啊,花爺樂了。

努哈兒頓時有些不好意思,反正有哈,師父就肯定是在叫我。

花爺不笑了,盯著努哈兒的臉一時間百感交集。

師父你怎麼了?

累了。

那師父睡吧,等會我再喊師父起來拔針。

那多麻煩我看要不針就不拔了。

那怎麼行!不拔針手就殘了。

殘了你可就神氣了。

啊?

以後你見人就能倍兒自豪說,我有個把我手扎殘了的師父,你們有嗎,人肯定沒有啊,你不神氣誰神氣。

努哈兒就經不起花爺逗,悶枕頭裡嗤嗤直笑,花爺在床前坐了一會,捱到時辰拔針,收拾收拾上榻。

努哈兒只覺得肩頭熱乎乎的,不酸不疼,格外受用,一翻身就往花爺跟前湊。

師父我好香啊。

。。。。。。

不信你聞聞。

藥酒香,沒你事。

師父我終於能回來玩了,我覺得好高興,都睡不著了。

那我先睡了啊。

。。。。。。

努哈兒還想說什麼,肚皮咕嚕嚕就開始叫,花爺立馬有了不太好的預感。

師父,我好像餓了。

花爺毛了,你怎麼這麼多事兒?!

努哈兒充耳不聞,師父我們去落星湖摸魚好不好啊?

不好!

師父啊,我都這麼多年沒回來了,它們肯定都想我啦!

。。。。。。。。。。。。

皓月當空,花爺蹲在落星湖畔看著努哈兒摸魚,直覺得世間紅塵真是了無生趣。

師父你真的不吃嗎?

不吃。

哇好大的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