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伏把幾大串的龍眼拿出來給他們,自己也忍不住地剝殼吃了幾個就回廚房那邊去了。
白士傑看著他那囫圇吞棗的樣子,忍不住地勸他吃慢一點:“這麼美味的仙果你吃的像豬八戒吃人參果——不知啥滋味,不帶像你這樣糟蹋食物的,小心把核吞進肚子裡過不了多久它就在你裡面生根發芽的,到時候你就成一人妖了!”
江舟君急急反駁道:“胡說!你以為我像三歲小孩兒那麼好騙的,梁雲飛吞了那麼多進去也沒見他肚子里長出一棵樹來,反而是越長越高了。”他意識到自己又再一次地提起這個想忘掉的名字,心中恨得不行,把那含在嘴裡的龍眼連帶核都咬碎了吞進肚子裡去。
又是這個名字,他都不知道在他面前提過說錯過過多少次,白士傑心裡面第一次開始記恨一個人,不,他只是記恨那個名字而已,他提的次數太多讓他覺得很煩。白士傑吃著龍眼,剛才還是香甜的滋味現在已經是味同嚼蠟了,他說道:“也不代表沒萬一不是,誰讓你長得也是有
些……”
江舟君抬頭狠狠瞪著他,“有些什麼?”說錯話了,白士傑訕笑著說道:“你看你,吃了這麼多個都沒見你吐出一個核來,這要是被嗆死了怎麼辦?我是大夫也不能擔保你的命啊!”
江舟君吐出一個核來,打中白士傑的膝蓋,“你再說話我不擔保你會被這兇器謀殺掉!”白士傑被他警告了,笑笑沒有再講話。他剝著核,斜眼偷看白士傑,這人知道他和梁雲飛曾經的關係,可是他並不知道他們兩個反目的原因,為什麼他還是覺得他知道了一切呢?是不是自己太害怕提起這個名字所以對他也疑神疑鬼的不信任?他默默地和他坐著,讓這風吹得更涼一些,吹平他們兩人心裡此時都不平靜的內心。日頭西移,陽光的熱度消褪了些微,但地上的溫度依然那麼地燙人,沒有誰敢走出外面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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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涼如水,才下過一場大雨,這空氣都被洗刷過了一遍,清爽新鮮,這漆黑的天幕也亮出了幾顆星星。剛才的雨勢來的太猛太兇,打得屋頂上的青黛瓦響個不停。江舟君側睡著看向外面的夜空。阿伏跑到西廂房和幾個家僕玩鬧去了,地上已經支起了小蚊帳,那蚊帳角藏得實實的,連縫都找不到。這時間還太早,他睡不著,於是他艱難地用雙手撐著身子坐起來,拖著雙腿靠到床柱上。“叩叩!”有人敲門。“進來!”是白士傑。
“我剛從外面回來,走到門口就有人給了我這封信。”白士傑把信拿出來遞給他,在床邊坐下。
是家裡寄來的信,江舟君拆開封套看,大哥要他趕在中秋節前回來,一起吃個團圓飯,倒沒提及江文帆有沒有回來。他說道:“大哥要我在中秋節前回去呢。”
“這麼巧!我爹在我來的時候就明確命令我月夕節必須回來,否則他可要派人來押我回去了。正好過來要跟你商量商量,沒想到這問題就這樣解決了。”白士傑微笑著說道。
“嗯。”
“這麼早把羅帳掛起來,這雨一過,躲在角落裡的蚊蟲全都又跑出來了,你沒看到,外面的地上那些被雨打溼的大蚊現在又活動起來了,八月杪正是蚊子肆虐的時候,也是傳播病菌最厲害的時候,得時刻注意把蚊帳掖好。你這房裡還沒燻過艾葉吧,我去拿一些過來。”白士傑說完就準備起身。
江舟君趕緊拉住他的手,說道:“不用了,那味道太嗆人了受不了,有蚊帳就行了,大不了讓阿伏把蚊帳內的蚊子打死。”這屋子裡還飄散著花香味呢,這味得把這幾株花給燻死。
“既然你不喜歡那種味道,那我拿幹桔皮來行了吧,燒桔皮的味道你總能接受吧?”
“怎麼不早說還有這種辦法,以前我們在軍營的時候老是燒艾葉,聞到艾葉的味兒我就想到那腳氣混合著臭汗的味道。”江舟君放開手讓他走。
“你們那是物資短缺吧,你這個公子哥兒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一點都不懂怎麼生活。”白士傑笑著出去拿前幾天吃完桔子曬在窗槅上留作煲湯用的桔皮。
牆上一個高大的人影動來動去忽大忽小的,就像是一個人在陰謀縱火的樣子。白士傑拿著油燈用鑷子夾著點燃幹桔皮,四處走動讓這味道散開來。江舟君看著他忙活,稱讚他說:“有你在,我覺得家僕、廚娘、、老師、大夫什麼的都可以省掉了,你說你是多全能的人啊!”
“所以呢,看我這麼有用不打算將我收為己有?”
“收了你,你的父母會滅了我,而且連渣都不剩,連化成灰的資格都沒有。”
白士傑把帶來的桔皮燒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