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過去拾起被越凌風丟下的書,翻開了最後一頁。可偏偏最後一頁什麼也沒有,漆黑一片,是被墨跡染黑的。照著金色的夕陽,還可以看見陳年的痕跡。
書是用麻線縫合起來的,從縫合的地方還可以看見,被潑了黑墨的那一頁後還有被撕掉的痕跡,細細的痕,和略松的線,看的出有人從這裡撕了幾頁帶走。那人帶走了這個故事的結局。也掩蓋住了故事的一小段過程。
“凌風……”封翎月望著空蕩蕩的門外,吞吐的喊出這個名字。聲音很小,小的連他自己都聽不見。千墨站在門口往內看了看,然後不動聲色的離了去。
寂靜的夜,封翎月悠閒的走在月光下,他不去擔心越凌風,只因他相信,能夠走到今天的越凌風不會那麼輕易地就出點什麼事。
他也無處可去,這裡已經不再是以前的風月閣,更不是他的歸宿。悠閒的走在這寧靜的小徑,只因他別無去處,只有默默的走下去。
“翎月……”越凌風的聲音輕飄飄的,好似虛幻的,迴響在寂靜的小徑上。封翎月應聲看去,前方,暗沉沉的路口,越凌風面無表情的站在那裡,兩手隨意的垂在身側,沒有絲毫防備的站在那裡。好像是一直在那裡等待著封翎月來。
兩人相對的目光都是那麼的哀傷,悲涼。目光交錯在光線昏暗的小徑,愛與怨也交錯在這黑暗的小徑,兩人像是隔了幾世的情人,又像是纏綿了幾生的宿敵。等待了幾世兩人終於重逢,誰也說不出話來。任由目光中的怨念自由的繾綣廝殺。
最後,也不知道是誰敗了。
封翎月向越凌風走了過去。在越凌風身前停了下來,溫聲問道,“怕嗎?”
越凌風搖了搖頭,“我賭得就是馮淺的驕傲,他一直堅信我會敗下來,終有一日會服從在他的腳下。而我……終究都是不會敗的。”
“值嗎?”封翎月又問。
越凌風淡淡的笑了笑,笑容一直延續到眼角、眉梢,停了好久也未散去,“你不是也在幫我嗎?”
當然是值得的,他最在意的人也在幫著他,也希望最後勝利的人是他。如果這都還不值,那到底什麼才是值得的。
封翎月沒有說話,越凌風往前俯了俯身子,輕輕的在封翎月唇上酌了一下,“你去那灰塵撲撲的書庫,不就是了解馮淺的底子和馭鬼樓的現狀麼。雖然方法很讓人詫異。”
封翎月又被越凌風氣的說不出話來。這個人確實夠壞的,總是習慣跟他裝純真,總是喜歡將自己的愛強施在別人身上,也不管別人接不接受,霸道的以為,既自己然給了,那麼別人就必須收下。
“先回去吧,此事明日再說。”馭鬼樓的事封翎月雖然有了一定的瞭解。可他腦子裡卻依然是一團亂,無論他如何厲害,如何聰明,馮淺的勢力終究是最大的威脅,要想剷除又豈非朝夕能定。
“好。”
兩人都心照不宣的收起了那份哀涼,前後走進了幽靜的小樓,封翎月側臉看著緊跟在身側的越凌風。
越凌風揚了揚眼,“我說過的,你不在我身邊我睡不安穩。”
進了房間,封翎月看著房中僅有的一張床道,“你睡吧。”說罷,便盤膝在一根四角圓凳上面坐了下來,閉著眼睛,寧靜的面孔,好像已經入睡了一般。
越凌風頗覺無奈,拿過一根很矮的凳子在封翎月跟前坐了下來。將下巴擱在封翎月的腿上。
封翎月無奈的睜開眼,搖了搖頭,可他又不忍心將人推開。有意拉開兩人的距離,卻無意間將彼此間的距離拉得更近了。
封翎月輕嘆了一聲,道“床上睡去。”
越凌風一臉賊笑。封翎月道,“不可碰我。”
“為何?”越凌風一臉純真的問。
“同是男人,有什麼可碰的,何況你還……”封翎月說著又將話噎了回去。見越凌風一臉堅持著要聽的樣子,頗無奈的道,“何況你還小。”
越凌風聽罷,笑的倒是越發的狡詐,封翎月自知自己沒有說錯話。越凌風確實還小,才十五歲,這個年紀本不該沉迷於男女之事。可因他是馭鬼樓的少主的緣故,也無人說他什麼,反而還會贊他幾句倜儻風流,所以一直也都由他這麼放肆了。
越凌風道,“那等我大一點了是不是就可以了……”
封翎月氣的想要立刻掉頭就走。越凌風急忙拽住了封翎月的胳膊,做出一副知錯了樣子道,“好了好了,算我說錯了……我就抱著你睡。再說,上次我們還……”
見封翎月臉色越來越白,越凌風急忙識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