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完顏昭穿的比較單薄,一向不畏寒的他突然就覺得蕭瑟起來,陰森森的風滲進他面板裡,使他不由打了個寒顫。他不得志地嘆了口氣,對一旁的心腹說:“明天寅時第一支部隊先撤,你去安排吧。”
他本打算親自去佈置撤軍事宜,但這回不是氣勢洶洶地追擊敵人,而是夾著尾巴灰溜溜地往回撤,想想心裡就不大痛快,於是索性往軍營外走,眼不見為淨。
心腹見他心情不佳,忙跟上去寬慰,完顏昭卻一揚手把人都攔下了:“別跟著我,我想一個人靜靜。”
完顏昭出了大營,望著一片起伏的山川,一種從未有過的迷惘遮蔽了他的心緒。他如今三十五多歲,十五歲就已入軍中歷練,和大穆交手整整二十年,不是沒有打過棘手的仗,卻從未有過這種前路昏暗的感覺。
他想成為中原的霸主,他自信他有能力管好天下,可為什麼每個人都要和他作對?一場未竟的霸業,就要虧在自己人手上!想到這裡,他實在是對宗贊、窩斡那些人恨的咬牙切齒!
完顏昭獨自在外面徘徊了半個時辰,等到心境平復,終於調頭準備回營了。然而他剛走了沒幾步,突然心生讖感,下意識地就地一滾,只見一根銀箭嗖地從他頭頂飛過!
完顏昭反應迅捷,就在避那支箭時已抽出了腰間的佩刀。只見附近驟然竄出七八個蒙面武士,將他團團圍住。
完顏昭一時只覺胸口氣血翻湧,目眥盡裂地暴喝道:“察爾汗!窩臺!巴克!蒙了臉我就認不出你們嗎!”
這幾人正是窩斡等人手下出眾的武士,見完顏昭竟將他們的名字一一報了出來,一時面面相覷。
完顏昭此時主將威嚴盡顯,氣勢洶洶地喝道:“愚蠢至極!你們竟甘心被漢人耍得團團轉?!還不快放下刀,隨我回去領罪!”
前來行刺的武士們對了個眼色,此時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於是紛紛提刀衝了上去!
完顏昭是大金第一武士,若是一對一的打,這幾名武士自然不是他的對手。但如今遭人圍攻,他也顯得有些捉襟見肘了。他一邊招架那些刀劍,一邊還不死心地想讓他們回心轉意。然而他的言語換來的只是更猛烈的攻勢。
等完顏昭的親隨們終於找到主帥的時候,完顏昭已砍倒了三名武士,自己亦成了個血人,也不知有多少是他自己的血,有多少是別人的血,但毫無疑問的,這些全都是金國兒郎的鮮血。
完顏昭被救回大營的時候,所有人看到這個一身血氣戾氣的主帥都被嚇傻了。一向沉穩的宗弼第一個在他面前跪下,咬牙切齒地說:“殿下,我這就為你去剷平那些叛軍!”
而完顏昭只是面無表情地看了他一眼,一字一頓地問道:“何來叛軍?”
眾人皆是一愣。
完顏昭抹了把臉上的血,一言不發地回營了。
窩斡等人派人去行刺完顏昭,結果逃回來的武士說行刺失敗,還被完顏昭戳穿了身份,他們立刻就坐不住了。原先他們只想要完顏昭一人的性命,因為完顏昭死了,那數萬大軍群龍無首,自然是可以為完顏愷所用的。若非情非得已,實則他們也不願和自己的同僚開戰。但如今既然已是撕破了臉,那就無路可退了!
雖然完顏昭此時沒對他們動手,然一旦離開了大穆的境內,沒有穆軍牽制,在路上完顏昭四萬大軍隨時可以把他們七八千人打的落花流水!況且完顏昭四萬大軍回去,對大皇子完顏愷的威脅也很大。唯今之計,人擋殺人,佛擋殺佛,非得要了完顏昭的性命不可!
窩斡的使者到達穆軍大營的時候,將軍帳裡趙平楨正躺在秦小樓腿上,愜意地享受著秦小樓用木梳為他梳理長髮。聽聞使者來了,他也不捨得起來,索性把人叫進來觀賞這溫馨的一幕。
比起半眯著眼呼吸緩慢勻暢的趙平楨,金人的使者簡直急的像是熱鍋上的螞蟻,卻還兀自鎮定地問道:“將軍,你想不想殺了完顏昭?”
趙平楨呵呵笑了起來,手掌摩挲著秦小樓的大腿,漫不經心地說:“完顏昭是死是活,和我沒多大關係。我只是想守衛我大穆的國土罷了。”
使者道:“將軍,明日完顏昭就要撤軍了。窩斡將軍、宗贊將軍願協助將軍剿滅完顏昭!”
趙平楨又笑,從秦小樓的袖口抽出一條絲巾丟給他:“別急,擦擦你額頭上的汗,慢慢說。”
使者取出一張地圖展開,見趙平楨還是躺著不動,一咬牙,將地圖鋪到地上,跪在那講解起來:“這是窩斡將軍畫的明日我軍撤兵的路線圖。大軍主要由宗弼帶領,完顏昭自己則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