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你自己,折騰成這樣,還管不相干的人做什麼?上馬車,叫他們召集太醫等著,我看你的樣子不對。”
禹翎抱起我就往外走,我整個人都靠在他身上,眼淚一顆一顆滾下來,小聲道:“不是不是……”
下面的話再也說不出來。
小安終於也著急,難道說長句子:“殿下說離仲不是白眼狼,此事不怪他,殿下捨不得。五皇子你要依著,殿下不好了。”
禹翎低下眼看我,臉上漸漸也露出了傷心模樣,他閉了閉眼,衝我笑了笑:“好好,哥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就是先關關他做樣子,讓他自己也好好想想,明日就放他出來,一根毫毛也不少,好不好?”
我本來想高興的,可是心裡太難受,太痛了,全身的血液都恨不得一口氣湧出來,都變作淚水,一口氣哭完所有的疼和苦。發不出聲,就只能渾身顫抖著,哭得人事不知。
當年一壺酒,兩種毒,他喝了繞指柔,我喝了低眉。他到底沒有成為沉醉在溫柔鄉的廢物,我卻已經到了要為了那一點死不悔改的執念付出代價的時候。
只可惜到最後,我終於沒騙了他,可還是毀了他的人生。
皇貴妃一直坐在床邊,有人端了藥過來,她順手就接了,慢慢餵我,我挺不好意思的,這麼大的人還要被人當做一個娃娃,可惜有心無力,也只好厚著臉皮讓人伺候了。皇貴妃笑道:“乖孩子。”
紅蜻撇撇嘴:“哪裡乖了,我就只見了個蠢字。”
“你不知道,打小小雁就最乖,又懂事。不像那幾個小的,膽子大,淘氣,鬧起來能把天拆了。”
皇貴妃誇得我挺不好意思的,也不知道臉紅沒。
紅蜻還在生氣,那晚上實在兇險萬分,是他當機立斷,趕來把禹翎攔住,把我送到老三府裡——老三家最近。用參片吊著口氣,然後十萬火急把一干太醫都找了來,尤其是江停月,幾乎是被人夾著飛來的,這才堪堪保住了我的小命。事後紅蜻憤憤用指頭戳我臉,他跟禹翎感情不錯,那晚上禹翎被我嚇得整個人失了魂,他替禹翎心疼於是來討公道了:“呆子!蠢貨!豬!你再吐血也學不來我的柔弱嬌花,就是一血豬,醜死了!就知道嚇我們,看以後我們怎麼收拾你!”
此刻皇貴妃在,他在“婆婆”面前要形象,就小聲哼了句。“這次他才是把天都拆了呢。”
老三悄悄攥他:“好了好了別說我哥了。”
“你家就你跟他,兩個蠢呆子!”紅蜻咬牙切齒小聲罵,對皇貴妃又換了口氣,小貓一樣撒嬌,“娘您歇會兒,我來喂,不勞您動手。”
皇貴妃:“好孩子,知道你心疼為娘,娘累不著,小雁打小沒孃的,娘該多照應他幾分。好好一孩子成了這樣,娘也難受,坐著多看兩眼也好。”
老三道:“娘您多慮了,不是說已經有了法子,藥也採來了,江太醫說保管沒事的。”
“江太醫的醫術娘也知道,他說了沒事,自然是沒事,不過是周折些,多耗些藥材。”紅蜻跟老三一唱一和,“咱們家怕什麼也不怕耗不起,管它多珍稀多難辦的,都不是難題。”
“怎麼我依稀聽說,要貼皇榜找人去尋藥呢,說是兇險萬分極其難覓?”
“那是他們胡說,皇榜不過是為了省些時候氣力,還沒貼出來就有人去了,都是極其厲害的高手,早早就把要的藥尋來,只等過幾日時機到了再用,那時便就萬事都好了。”
“如此這般,那也好了,阿彌陀佛,這真真是菩薩護佑。”
“是,二哥福大命大的,萬不會出事,娘您也別太憂慮。”
“那些人辛苦了,得好好重謝,勞累他們跑那一趟,去深山裡尋藥。你莫小氣,只管賞他們,救了小雁的命,千金萬金也值得。”
“噗,娘您就愛操心。”紅蜻偷偷摸摸掐了把我的臉,嘴上還對皇貴妃討巧賣乖,“早就有人重賞了,哪裡還等得到咱們急急忙忙掏金子。”
皇貴妃也笑了,自己說自己糊塗了,既然是皇榜,那意味著是父皇的意思,論功行賞,只怕也賞完了。
紅蜻跟皇貴妃又撒了會嬌,終於哄得老人家回去安歇了,把老三留下來照看。老三是個不會伺候人的,笨手笨腳給我掖了被角,就乾坐著不動了。
若是紅蜻,就知道用溫水給我蘸蘸唇,或者把香爐裡的藥香續幾塊。
我百無聊賴,只好發呆,雖然腦子裡想東西還很費勁,慢慢想著,也能打發時間。
自我醒來已經有幾天了,意識清醒,身邊人來來去去說話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