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著椅子,措辭嚴謹地回答道。
見不得人的買賣,見不得人的買賣……高元在心裡不斷嘀咕著。梁斌應該是在進行走私。他忽然想起了自己在整理縣衙案卷的時候,好像看到過有關的公文,而且是時間比較近的。幸好當時按編號整理了,高元幾下就翻出那個公文,是州府下發的,在二月初十,州城繳獲了一批私鹽,足有三千石之多,並提醒下屬各縣注意。
如果這批私鹽是梁斌所有,那麼時間剛剛好。他用手裡的資金購買了這批私鹽,結果被官府查獲,以致週轉困難,無法償還欠下林家金市的錢。也許他走私私鹽的事因此被林琦發現,也許他為了翻本向林琦表明一切,希望再借些資金,但是林琦拒絕了他,於是他便殺人滅口。
走投無路的他只好向周夫人求助,希望她把三百兩黃金借來還錢,但是這個希望也破滅了,因為那三百兩早已被葉姑娘偷走。兩人一見黃金丟失便驚慌失措,結果被周怡看到。梁斌一不做二不休,勒死了周怡。周夫人知道周怡一死,黃金也不見了,周老爺的弟弟一定會把她告上官府,於是兩人便決定用綁架來掩飾殺人罪行。一來可以使周怡的死亡更加合理,二來黃金的下落也有了令人信服的解釋,而梁斌正好可以趁此機會填補虧空。
普濟寺大殿的後堂是梁斌用來存放私鹽的地方,為了照看方便,他在地下挖了直通自己府中的地道。想到這裡,高元心裡一驚。州城在查獲私鹽時,將當場抓到的十四名賊人斬首了,那些人應該就是梁斌的手下。這件事一定是越少人知道越好,那些人死後,梁斌應該人手不足才對。但是他竟然可以在幾天之內就把密道填埋,還設定了陷阱,這是怎麼回事?
高元的腦子不停地動,將來到安平縣開始所見過聽過的事全部思考一遍,結果得到了更加令人心寒的結論。抓走災民壯丁的人就是梁斌,他需要人力,但值得信任的人並不容易找到。那些人還在他手上,隨時都有可能被殺掉滅口。
不,不要再有人為這件事而死了,高元在心裡呼喊著,一定要搶在梁斌前頭。他取出安平縣地圖,叫來了林若光。
“我要找一個人煙稀少的地方,方便販運私鹽,同時還能供至少十五個壯丁生活,你認為哪裡合適?”
“如果要運私鹽的話,最好選在河流沿岸或者大道附近。”
“把西郊排除。”
看到林若光的手指向西邊,高元立刻否決。那裡曾是梁斌的據點,被高元和林琰毀掉以後他應該不會再回去。
“那就是……”林若光沉思了一會兒,指向了北面的河流,“這裡曾經有渡頭,原來安平縣興旺的時候建了兩個倉庫。後來雖然都廢棄了,但是我想,修理一下應該還能使用。而且這邊水流很急,漁船很少靠近,戲水的人也不會去,算是人跡罕至。”
梁斌的新窩應該就是那裡,他手下還有五六人,都會一點武藝,否則不能一口氣抓走十五六個壯丁,縣衙人手明顯不足。只好厚著臉皮再找林琰幫忙,自己還真不是一般的無能。短暫的自我厭惡以後,高元就快馬加鞭趕到林家,向林琰借了三十個略懂武藝的家丁,每個人都配了兵器和寶馬。林琰本來也想同去,但他騎馬不大方便,只能留下等待訊息。
剛出城門,他就遇到了前來報信的衙役。他們找到了周夫人,不過她已經變成了一具冰冷的屍體。梁斌果然是個殘暴冷血之人,無論是情人還是小孩,只要有需要,就毫不猶豫地下手。沒有時間給他感嘆,高元命令衙役將周夫人的屍體抬回縣衙安放,找朱掌櫃過來驗屍以後,就立刻奔向北面的倉庫。
兩間倉庫並排佇立在河邊,外面的牆壁上都長著斑駁的青苔。即便如此,哪一間是正在使用著的卻很容易分出——其中一間的木製房頂曾修補過,掩飾用的乾草被風吹散,露出了新的木板。倉庫兩側都有門,窗戶像是在拼命隱藏什麼似地緊閉著。他們在距離倉庫稍遠的地方下馬,悄無聲息地圍住了那裡。
☆、真相大白2
高元和手下們悄悄地把倉庫包圍住。他眯起眼睛從倉庫木板間的縫隙處窺視。他看到幾個形容憔悴的男子坐在地上,還有幾個人圍著他們不停地來回走動。被抓走的壯丁們還活著,這是天大的喜訊,但是同時,高元也不能貿貿然闖入,否則那些人就會把壯丁們作為人質,傷及他們的性命。
既然如此,就讓他們自己出來。高元小聲地命令幾個衙役取來一些乾草,在河邊稍稍沾上水,堆放在倉庫附近點燃。很快,燃燒的乾草就濃煙四起,順著北風吹進了倉庫。高元早已在倉庫的門前埋伏好,兩扇大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