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放!”
裴戎昱又是一使力,楚上塵吃痛忍不住向後倒去,二人跌倒在了地上。
冬風仍是呼嘯的刮,本是暖意如春的屋子,霎時就進了不少寒。似是冰霜慢慢的由屋外要結晶蔓延至了屋內。
裴戎昱壓在楚上塵身上,真的是使了十分力氣,那一雙平日裡波瀾不驚的眼此時盡是怒意。楚上塵本就在穿衣,這半路殺出陳咬金,兩人掙扎了半天,他白皙修長的脖頸與小半胸膛已經盡數袒露,唇瓣又如桃花般嬌豔,秀目蘭眉更添媚意。又因兩人都互不相讓,真正停下來的時候,都已經氣喘吁吁。
看的裴戎昱的心竟怦怦直跳。
楚上塵只覺得胸口脖頸都是一片涼意,面上卻被裴戎昱鼻息中噴薄的熱氣所染,實在難耐的很,心中氣惱,面上不由沉了下來:“在下說了,請裴兄你放手!”
“你再叫我‘裴兄’!”裴戎昱本就空等一夜心中憋悶,這楚上塵一見面又是寒言冷語,他實在是忍不住憤怒!
只因知曉他的溫柔,知曉他眼角眉梢,舉手投足的體貼溫存,所以心中竟再也忘不了那個滋味。即便是淺嘗輒止,即便那其中不知有多少真情,多少假意,但,人畢竟都是貪圖安樂舒適的啊!而今如此冷冽傲然的模樣,怎能不讓人心寒!
“呵。”楚上塵竟笑了,這笑容無一絲畏懼,坦然又諷刺。如一把大火,燒的裴戎昱渾身上下都痛了。
“裴兄你如此大動肝火所為何事?”眉眼之中清清淡淡,猶如迎寒吐豔的梅花,清冽卻激賞。
“你……!”
半晌之後,裴戎昱喪氣的放了握著楚上塵的手。
楚上塵揉揉手腕坐起身來,只淡淡的說道:“在下要去給舍弟送膳食去了,還請裴兄自便。”
那傲然的身影背過身去不摻雜任何一絲感情,猶如初雪般透著純淨的靈氣,周身散發著淡淡的清冷,那背影仍舊俊俏挺拔,確實天下無雙。
“等等!”
你眼裡就只有楚杉嗎?!
離開的身影並無半點停頓,只兀自要出門去。裴戎昱慌了神,連忙起身道:“子卿我錯了,你不要走。”
那一襲白衣頓了。而後竟發出一聲很輕卻擲地有聲的嘆息。
就如同那日裴戎昱在四處翻動尋找免死金牌時聽到的那一聲嘆息。夾雜著無數的遺憾又頗帶了些許心傷的意味。
難道……難道那日他本就是醒著的?難道……難道那日他早就衝破了道?
裴戎昱一下子又遍體生涼。只覺得全身發麻。他緩慢的邁著沉重的步子,一步步走到那迎風而立的白衣身影身後,輕輕的環抱住他:“子卿,舒揚錯了。你勿要這般冷落……我……我受不住……”
那身影被他突如其來的懷抱似是嚇到了,怔了一怔。而後,輕輕的卸下他環在他腰上的手,“我……曉得了。”
“你這幾日這般客套冷落……我……受不住了……那日,確是我不好。可我昨夜在寒風中等了一夜,你……你竟都未來,我心中,難免有所不快。”
楚上塵終於轉過身來,他轉身的時候,竟帶來幾片飄飛的雪花,雪下易生寒,他澄澈冷靜的眸子裡有波光流轉,那俊美白皙的面龐似是有一絲動容。
開口亦是清清淡淡:“我只想讓你知道,昨夜你的心有多冷,就如同我看到開顏身上的傷時心中有多冷。你心中有多痛,就如我看到開顏滿面淚痕時心中有多痛。或許你是位高權重的貴公子,但在夕照山莊,請記住,你只是裴戎昱而已。請勿要踐踏他人的真心,勿要負了他人的真情。我本覺你是我的知音,如今看來……舒揚,你不是的。”
裴戎昱的心又在冰冷中添了一層霜。
他清清淡淡,輕描淡寫的一句“你不是的。”卻如千金的巨石狠狠的將他的心壓碎了。那如沐春風的清朗之音,那眉目如畫的俊秀面龐,如此淡淡的,說了這般讓人心中發痛的話。
裴戎昱竟覺得心如刀絞,喘不過氣來的痛,痛的發悶,發慌,難耐的讓人竟要落淚。
“只是站一夜又怎能彌補我心中的痛?”楚上塵輕移一步,裴戎昱後退一步。他的步子邁的輕巧,卻處處散發出咄咄逼人的氣勢。
“我……”平日裡沉穩霸氣的裴戎昱,此時,竟說不出話。心中發虛。
“我以為,舒揚你,和從前的我一樣。但我不曾料到,你竟從未看清過自己。”
楚上塵一步步走近,裴戎昱竟不由自主的一步步後退。平日裡溫文爾雅的氣質在這時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