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了聞,搖頭,又道:“你是外人,又是查案,我爹不會為難與你的。”
黎孔思看了陸意秋一眼沒說什麼,抬步進了府衙。
陸暨下朝回衙不久,正與司戶參軍林焓在議倉庫交納之事。
“事情查得如何?”陸暨問道。
“很順利。”黎孔思將入賭坊、進麗香樓諸事述了一遍,又將骰子和磁石拿出來。
陸暨點頭,“該派人去金九處盯著,以防聞到風聲,逃匿了。”
黎孔思:“剛已派遣了。”
陸暨讚賞道:“很好。不過,既要徹底懲治,僅嵐世子被千一事和羅四維指證仍是不夠的。”
黎孔思深以為然,“大人所言甚是。只有勸動那些被金沙賭坊殘害過的本人和死者家人齊上堂指證狀告,金九方能嚴判。”
陸意秋道:“反正羅四維已經反……棄暗投明,那就讓他把知道的受害人說出來,我們將人尋了來,當堂對證。”
陸暨點頭,“正好林燼主管民戶,待羅四維報了名姓後,林燼你查了那些人的住所,孔思你派遣衙役,把那些人傳到府衙來。”
“是。”
照羅四維所共訊息,共尋得八人來衙,其中五人被打致不同程度傷殘,另外三人是死者家人。
佈置安排好後,叫人傳了金九上堂。
有證據齊全,有證人言語鑿鑿,堂審十分順利。
金九推諉不過,搬出太傅方照流。
齊嵐嗤笑入內,識得的人,拱手或行禮稱嵐世子。
金九面白,有衡王府介入,方太傅恐難再保全於他。
金九雖明諸事於己不利,卻仍咬口不認,言其不過一甩手掌櫃,並不經賭坊諸事,殘害出千亦不是其所指使,皆是老曹一干人所為。
堂審一時膠著,難循審下去。
黎孔思在陸暨耳邊進言,上刑可速結案。
陸暨為官迂正,不願刑罰之下招逼,只得將金九暫押進了牢房,待明日再審。
陸意秋沒想到,在人證、物證俱全,後臺難護其周之下,卻仍不能將金九定罪,不禁微微有些沮喪。
“患了痔疾?”黎孔思見陸意秋坐立難安,隨口道。
陸意秋狠瞪了他一眼,一屁股坐在黎孔思面前。
“費了這麼大的心力,結果他一個死不承認,我們就沒辦法了。”
黎孔隨口道:“是啊,真是令人難過。”
陸意秋皺眉道:“這樣一個惡棍,還跟他講什麼客氣,一頓鞭子,一通板子,肯定全招的。”
“是啊,可惜了,你爹不同意。”黎孔思隨口附和,舉起茶杯,已空了。
“去倒茶。”黎孔思道。
“不去,小爺不爽。”陸意秋扭頭。
黎孔思抬眼看陸意秋,嘴角勾了勾,“讓那金九招認的辦法,其實也不是沒有。”
陸意秋一心在用刑這一途徑上,立即回道:“我爹不同意用刑。”
黎孔思挑挑眉:“本司不用刑也可讓他招認。”
陸意秋噌地眼睛亮了,整張臉生動起來,“什麼辦法,你快……”
“你快去倒茶來。”黎孔思將茶杯推向前。
陸意秋立即狗腿道:“好咧,小人現在就親自給大人您沏一壺上好的碧螺春來。”
黎孔思對陸意秋狗腿伶俐態度很滿意,“解了腰上的酒葫蘆扔到桌上,再去倉房裝壺荷青酒來。”
陸意秋出了房門,便喚了瑕塵與墨染,將事情分了下去,復又進房。
“什麼辦法?”陸意秋湊近黎孔思問道。
黎孔思不語,手指叩了叩桌面。
陸意秋白了他一眼,暗罵道:“德行。”
摔了門出去,一疊聲催瑕塵墨染送來酒和茶。
陸意秋耐著性子陪黎孔思品了兩茶,又等他喝了半壺酒。見他還打算喝下去,終於安捺不住,一把搶下來,“你倒是快說呀,你要喝到什麼時候。”
黎孔思酒興正高,猛地被搶沒了,臉色很不好,起身道:“走吧,帶你去懲治惡人。”
陸意秋瞬間雀躍起來,跟在黎孔思身後出了陸府,來到監牢。
黎孔思讓獄卒開了牢門,一走進去先揚手“啪啪”掀了金九兩個耳光。
把金九掀傻了,陸意秋也看愣了。
“我爹不準動刑,你忘了。”陸意秋拉過黎孔思低聲提醒。
黎孔思輕描淡寫道:“我沒動刑,只是不爽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