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回府衙。”黎孔思開口對陸、齊二人道。
出了麗香樓,街上陸續有小攤擺上了。
陸意秋聞著食物的香氣,摸摸空空有肚皮道:“餓,吃過早點再回衙吧。”
黎孔思點頭,“好。”
陸意秋轉過頭對齊嵐道:“你先把妝換了,我怕等下我會吐。”
齊嵐:“……!!”
要了三碗陽春麵,一盤銀絲醬牛肉。
陸意秋不愛吃青蒜,在麵碗裡挑挑撿撿。
黎孔思筷子伸過去,將陸意秋的筷子按壓住道:“蒜乃溫中健胃,消食理氣的食物,莫因不喜便不食。”
陸意秋皺了皺鼻子,“氣味太臭了。”
“《廣五行記》中載,洛州司戶唐望之喜進五品職,有一得道老僧來化緣求食,並點名要鱠魚一菜。唐司戶欣然從了他,著人買了鱠魚,最後卻因為沒有蒜,那老僧不肯吃那鱠魚。老僧求魚無蒜寧不食,你卻因氣味而嫌鄙。”黎孔思搖頭而嘆。
陸意秋止了挑撿,捏著鼻子,挑一根放到嘴裡,慢慢咀嚼。倒也不覺得如想像般難以下嚥,復又夾了一筷放到嘴裡。
黎孔思將碗裡的雞蛋夾到陸意秋的碗中,又道:“陽春麵之所以冠以陽春,是以面中雞蛋喻比日,青蒜喻為春,故得了陽春之名。”
陸意秋聞言,夾起雞蛋咬了一口。
齊嵐看了看二人,對黎孔思道:“你知道的倒挺多。”
黎孔思一笑,本想謙虛兩句,陸意秋嚥下雞蛋在旁涼涼道:“他博聞強識,睿敏巧思。
齊嵐:“……”
這誇讚實在太過馬屁。只是他不知,這讚詞原本還是出自黎孔思本人的嘴。
齊嵐道:“不過這蒜味道也的確重了些,喜歡的人就喜歡,不喜歡的人確是極厭。”
黎孔思想了想道:“蒜梅倒沒有重味,越中人猶為喜食。”
“蒜梅?”齊嵐第一次聽聞這種果品。
黎孔思道:“青硬梅和蒜配鹽炒了,再用水煎湯,停冷浸之。待五十日後,滷水將變色,傾出再煎,其水停冷浸之,入瓶。至七月後食,梅無酸味,蒜無葷氣。”
齊嵐嘆道:“你竟連這個也知道。”
陸意秋道:“《飲饌服食箋》有記載。”
齊嵐道:“這種偏澀的雜書你們居然也看。”
陸意秋搖頭,“我才不看那種書,只是昨天見他翻秋白釀的酒方,翻出了那《飲饌服食箋》說與我聽,這才曉的。”
陸意秋端起碗將麵湯一飲而盡,放下碗,轉頭對黎孔思道:“既是得道老僧,當齋素才是,為何點名吃鱠魚?”
黎孔思:“……他嘴饞。”
陸意秋:“既有了鱠魚,居然沒蒜還不吃,這般挑嘴,怎麼沒人講一典故勸說勸說”
黎孔思:“……”
陸意秋提壺倒了茶,雙手捧至齊嵐面前道:“現證據已搜得,金九老巢也已探明,回府衙呈報過,我爹就能定案了。案子能查得如此順利,虧得羅四維反水,這也全賴世子好手段,借這個當,我向世子奉茶,以示折服。”
齊嵐有些不滿意,“要折服起碼得恭恭敬敬吧。”
陸意秋:“我先前所言句句實誠,怎麼不恭敬了。”
齊嵐略抬下巴,“我認為恭敬可不是表現在言辭上,而是在態度上。”
陸意秋道:“茶我奉了,折服的話也說了,你受不受我可不管了,反正我是應諾踐行了。”
陸意秋說罷,作勢要將茶杯往桌上放去。
齊嵐帶著七分不甘願,三分得意接過茶杯,呡了一口,又嫌茶劣立即放下了。
“啊呸,一股的泥土子味。”
陸意秋笑得很開心。
司空黎摸著眉頭想,今天陸意秋很得瑟。
到了府衙門口,衡王府來人傳信,要齊嵐回府。
齊嵐便跟來人回了王府去。
☆、司空離的秘密(一)
“你聞聞我身上可有脂粉香沒?”陸意秋突然對黎孔思道。
“沒有。做什麼介意這個?”
“等下要被我爹聞到了,我會挨家法的。”陸意秋舉起袖子聞了聞。
“查案所迫也無可厚非吧。”黎孔思道。
“雖是查案,但我爹最厭身形不正了,我還是謹慎些好。”
黎孔思皺眉沉思了一會,“我身上可有脂粉味?”
陸意秋將鼻子湊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