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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是……除了自己的名字,還有、還有……”歸晴望著地面,不敢抬眼,淚珠兒開始在泛紅的眼眶中打轉。

“有什麼心事就對我說,能為你做到的,我一定幫你。”莫佑非伸手拍開案上酒罈的泥封,給自己斟了一滿碗透明酒液。

誰料就在下一秒,歸晴竟重重將雙膝砸在青石地上,朝著佑非咚咚不停叩頭。唬得佑非連忙放下手中酒罈,將歸晴從地上扯起:“你這是做什麼?快起來!”

“我要找拂靄……我不知道他是誰……只記得,他對我來說,非常非常重要……”歸晴被扶起來的時候,已經淚流滿面,哭得哽咽不成聲。

“拂靄……應該是一個人的表字。你記得他的全名麼?”佑非皺起了眉頭。

歸晴啜泣著,輕輕搖頭。

“此事我已經查過,拂靄,是天朝前禮部侍郎的表字。”蘇天遙朝歸晴揮了揮手,“我不是跟你說過麼……一年前,他離仕之後,不久便在野遊中,遭賊人綁架殺害,屍首都未曾找到……聞他素日和靜王交好,他身死之後,靜王親自為他弔唁造墓,散了大筆金銀安撫其父母族人,倒是弄得風光一時。如今他的衣冠冢,還尚在江南。”

“不會的、不會的……拂靄沒有死……我知道,他沒有死……”歸晴死死抓住佑非的手臂,手指骨節都泛了白,拼命地搖著頭。

“天下表字相同的人又不是沒有,歸晴找的,也未必就是那前禮部侍郎。”見此情形,佑非斷定歸晴口中的人定是已死,卻朝著天遙使了個眼色,“我這裡耳目眾多,平日裡替你留心打聽著,想必很快就能查到你要找的人。放心。”

佑非伸出手,擦去歸晴滿臉的淚,又笑道:“看看,就為了天遙那沒頭沒腦的話,都哭成小花貓了。你這樣子,就是拂靄,也未必就願意看到吧。”

歸晴聽佑非允諾,又肯定所找的拂靄未死,不由得心生希冀喜悅。他止了淚,面朝著佑非跪下,端端正正磕了個頭,然後站起身展顏道:“大恩無法言謝……歸晴略通琴技,當為君遣酒興。”

趁著歸晴進屋去拿琴,佑非悄聲對天遙道:“你這傢伙……這孩子歷盡苦楚,胸中只得那麼點希望,你卻告訴他所找的人早就死了……這種事情雖然最後難免挑明,但現在還是暫時瞞著他的好。對了,他通音律?”

“嗯,可能是精於此道,所以從前過往皆忘記了,只這音律還未曾忘。”天遙點點頭,也悄聲道,“此事,你說得沒錯,倒是我疏忽了……”

兩人交談間,歸晴已經抱著琴和小木案走了出來。見他出來,兩人連忙將話題轉到別的方面去。

燃了線香,擺好琴案,除錯完琴絃。歸晴端端坐在席下,十指漫挑,如水般流暢的琴音頓時在帳中響起。

因是為了助興,歸晴所奏樂曲為《良宵引》,專贊夜晚美好喜悅。

蘇天遙本就有些微醺,又灌了半碗烈酒下肚,不由得豪興大發。他驀然抽出腰中佩劍,行至案前空地,隨著琴音開始舞劍。

歸晴見此情景,不由得微微一笑,手中琴音轉為《瀟湘水雲》,此曲專為描繪山光水色與雲影詭變。

頓時,蘇天遙的劍舞也隨著琴音變幻。只見點點銀光匯成一片,若犀利山鋒,若明媚水光。而他的身形,則矯健如雲影飄忽,令人無法捉摸。

佑非正看得眉開眼笑,卻驟然見到那道銀色劍光指向自己咽喉,於相隔半寸處停下。再定神看了,天遙正微微笑著,以挑釁的眼光望向自己。

佑非年歲也不大,正是好勝心強的青年時期。他幽藍眸中精光一閃,當下也不再多說什麼,抽出佩劍,跳入場中與天遙比試起來。

所謂劍舞比試,並非是以命拼殺用的劍法比試,而是種風雅之戲。在這個過程中,每一招每一式都要合乎琴韻,卻又要同時攻擊和防守。若是一方出招不合乎琴韻,或是被對方劍尖指向要害,便為敗方,難度頗大。

歸晴指下琴音再度變化,變成了表達群鳥眾和,翱翔自得的《鷗鷺忘機》。

營帳之中,只見兩條矯健人影衣袂翻飛,如空中翩然鷗鷺,姿勢優雅地交錯來往,手中寶劍卻銀光璨然,互不相讓。

劍意隨琴音,琴音隨劍意,再加上佑非與天遙武技相當,三人於這場劍舞中,皆漸入和諧佳境。

一生酒間花前老27

薄薄的曙光透過營帳的縫隙,挾著些微塵埃,在一片寂靜中輕舞。

案上帳壁,是早已熄滅了的殘燭火把。兩個空蕩蕩的酒罈,歪歪斜斜地堆在案角,空氣中,尚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