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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部分

言王上為什麼會深信不疑。”

父親只是微笑,臉上的表情很淡然:“王上怎麼樣想,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兩位公子。”

叔父一愣,隨即壓低聲音:“你的意思……該不會是……”

“這種王,就讓他儘快死好了。”父親說的很殘酷,“他死了之後,新政要不要繼續,該怎麼繼續,都是由太子決定的。”

“可是兩位公子不相伯仲,大公子與你交情斐淺,如果是他當上太子,往後你只要稍加左右,就可以使新政只剩下一具空殼。但如果當上太子的是二公子……”

父親輕輕晃了晃杯子裡琥珀色的酒液,溫和地笑了起來:“不,沒有二公子,能走到王座上的……只有易濤。”

叔父一驚:“你……你的意思是?”

父親卻不說話了,眼睛望向窗外靜靜飄落的大雪,臉上的神情萬分平靜,他端著酒杯立在窗邊的樣子很美很美,細長的雙腿,緊實的腰身,寬闊平直的肩膀,身上是洗燙合法的軍服,淺金色的頭髮梳理得中規中矩,一絲不苟。

“……來吧,易濤……讓我看看,我多年養出的狗,是不是會對我馬首是瞻?”他喃喃低語著,修長的手指優雅地傾側過酒杯,將裡面晶瑩剔透的果酒倒在窗外,“易濤,不要讓叔叔失望啊……我可是……把你看得比我的親生兒子還要重要呢,不然你以為,欣兒左手的小拇指為何會斷?呵呵……”

“啪。”

突然博古架一晃,放在最邊沿的一隻黑銅鎦金小燻爐從架子上摔了下來,躲在黑暗處的易洛迦跌坐在了刺眼的燈光下,絲絲縷縷金髮狼狽地擋在小臉前,一雙淺藍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不可置信地盯著自己高高在上的父親看。

一時的死寂,三個人都沒有說話。

只是易洛迦卻清清楚楚地看見,父親看著自己的目光冷得簡直像凝了冰的河流,那詭譎莫測的幽藍色凍在眸底,竟然帶上了幾分昭彰的殺意。

最後是叔父笑著打了圓場:“洛迦,怎麼跑這裡來玩了?你父親喝醉了,我這正準備勸他回去歇息呢……”

易洛迦還是坐在地毯上,呆呆仰望著那個高大挺拔的男人。

好像從來不認識他似的。

“……送他到他孃親那裡去。”過了很久,父親才放下酒杯,冷冷對叔父說,“這孩子越來越不懂規矩了,隨隨便便就跑進我的房間裡。明天罰一日不許吃飯,面壁思過。”

易洛迦還是瞪著他那雙漂亮的淺藍色眼睛,只不過眼眶裡已經有晶瑩溫熱的液體在打轉,他咬緊牙關,腮幫子鼓起來,拼命不讓眼淚掉下去。

最後他忍住了,直到叔父把他送到孃親的房間裡,他都沒有哭。

可是手上捏著的一朵新開的嬌豔紅梅,卻被他悄悄地扔在了雪地裡。這本來是他摘下來準備送給父親的。

如今再也不需要了。

原來,易欣的小拇指是這樣斷的。

易洛迦還記得那天他和弟弟一起去野萍草原玩耍,草原上駿馬奔騰,蒼鷹翱翔,盛開的柔軟小花爭奇鬥豔,時不時還能看到豎直耳朵,一臉警覺的棕色野兔,瞪著滾圓的眼睛,撲騰著又蹦躂遠了。

易欣和他兩個人看得起勁,不知不覺間便跑出了父母的視線。

然後他們聽到遠處傳來悶雷般隆隆的馬蹄聲,飛揚的馬尾,飄動的鬃毛,那群人騎著高頭大馬,鐵蹄踐踏著枯槁焦黃的稗草,揚起嗆人的塵土。

“抓住他們!抓住那個小的!”人群中有人吼道,但易洛迦並不知道是誰在吼,那群人一個一個都穿著黑色勁裝,蒙著面,露出的兩隻眼睛泛著冷冽的兇光。

“哥哥!”倉皇逃竄之間,易欣跌倒在草地上,扯著稚嫩的嗓子,驚慌失措地對他喊著,“哥哥!”

他幾乎是面如土色地轉身回去,那幾個人卻已經把易欣挾到了馬背上,蹄聲震天,迅敏如雷電地行遠了。

易欣被找回來的時候,已經是兩天之後。他小小的身軀包裹在溫暖的錦被裡,臉上髒兮兮的,掛著乾涸的淚痕,被叔父摟緊在懷裡,送到了已經哭腫了眼睛的母親面前。

母親抱著弟弟又是親吻又是輕輕拍打,睫毛上沾著晶瑩的淚珠,一個勁地喃喃,沒事兒就好,沒事兒就好……

可是當易欣睜開眼睛,朦朦朧朧看到母親,父親和哥哥的時候,只是瞪著那雙藍色的眸子,過了好久,才啞啞地說了句:“娘……好痛……”

痛?哪裡痛?

父親緊張而關切地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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