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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部分

,廊簷下掛著細碎的八角銅鈴,風一吹叮噹作響。

他在這回廊裡遇到了蘇越。

蘇越顯然沒想到兩人會在這種情況下相見,微微睜大眼睛,站在原地愣住了。

“你……”

“……”林瑞哲的目光在他身上輪轉了幾番,從他束髮的皂白巾幘,到他身上質地舒適的衣袍,還有禦寒的白絨裘衣,甚至是足上的絲履。

他的眼神在這來回的打量中逐漸幽冷起來,最後又成了那個鐵面冰冷的木頭將軍,他將目光移回來,鼻子冷冷哼出聲。

他再也不看蘇越一眼,徑直從他身邊走過去,在和他錯肩而過的時候,他刻薄漠然地吐出一句:“太子殿下,雖然你靠著身體也能賺得男人來養活,但還是別過得樂不思蜀了,出賣色相,賣肉求榮是什麼樣的一種後果,你應該知道得很清楚。”

他的話就像一枚釘子,惡狠狠地將蘇越釘住,他驀地僵在原地,十指捏攏陷入掌心,卻沒有回頭去看林瑞哲的背影。蘇越只是一個人愣愣在廊下站著,輕風拍打著銅鈴,陣陣碎響闖過他的胸腔,心口處被刺了一劍的那個傷口又開始隱隱生疼,暗青色的血汙淤在面板下,滋生出陰冷冷的羞辱。

19

19、出征 。。。

易洛迦是個非常完美的情人,溫柔,沉穩,偶爾無關痛癢的耍些小脾氣。

但是他有一個致命的缺點,那就是他不是林瑞哲。

蘇越是個很認死理的人,一旦認定了某個人,就再也不可能回頭。在很小的時候,他曾經以為煤餅是一種可以吃的餅,在事實面前也不肯服軟,為了證明自己是對的,竟然選擇把黑乎乎的焦煤給吞進喉嚨。

結果太醫被他折騰得快要累死。

其實蘇越很傻,他明知道自己已經走上了歧路,可是無論怎樣他都不想悔改,也不想承認。

哪怕死在那條路上,他也不會放低自尊,俯首面對自己的錯誤。

所以,即使是被林瑞哲羞辱,心裡悶得簡直要窒息,蘇越還是忘不掉當初在望天崖救下自己的那個少年,他從水潭裡走出來,褲腳卷高,露出小半截白皙的腿,眸子映著天光雲影,溫柔地鑿出兩道淺淺笑痕。

他知道如今的易北大將軍再也不可能是當初的商國城郊採藥少年了。

可是那又怎樣,有的人不是說忘就能忘的。

蘇越興趣缺缺地用白瓷勺子攪動著碗裡的魚羹,嫩白的新鮮魚肉在勾了芡的稠滑羹汁裡泛著誘人的色澤,碗裡還有切的極細的蛋絲和火腿絲,菇片,香蔥。

這是他的故鄉商國才會有的魚羹。易北人不會這麼吃魚,他們的魚湯從不勾芡,更不會加蛋絲,相反的,易北人會在魚湯裡放乳酪,吃進嘴裡很膩。

用腳趾都能想出這是易洛迦特地吩咐廚子做的商國菜。

那個金頭髮的貴族此時就坐在蘇越對面,一動不動地注視著他吃飯,等他嚥下了一口,他就裝作不在意地問:“好吃嗎?”

“……嗯……還行。”

只是這樣的回答,就讓眼前的貴族禁不住微微笑了起來,又舀了一大湯勺給他:“那就多吃一點。”

“不用了。”蘇越搖了搖頭,“我已經很飽了,吃不下了。”

易洛迦那麼善於察言觀色,怎麼可能不知道蘇越說的是假話,可就算如此,他依舊沒有戳穿他。

有的時候,易洛迦的溫柔會讓蘇越整個人都感到芒刺在背,如坐針氈。

這樣的日子持續了有近兩個月,蘇越住在易洛迦府裡,整日介無所事事,活得比在商國還輕鬆,他甚至可以在徵得易洛迦允許的情況下出去散步,雖然他對此並沒有什麼興趣,他更願意坐在晚楓苑裡,看著最後一片焦紅的楓葉落下枝頭。

已經是冬天了,遠方從未傳來故人的訊息。蘇越眯著眼睛,躺在長椅上漫不經心地曬著太陽,他當然知道這是易洛迦搞的鬼,不過他不介意,就算知道又怎麼樣?他回得去嗎?他想回去嗎?

商國在他的記憶裡,是和醜惡相連的。

打破這份寧靜的是一場戰役。

這天易洛迦從王城歸來的時候,蘇越驚異地發現他軍服上的流蘇又多了一道星芒——這很明顯意味著易洛迦又重新回到了他軍部總領的位置。

“放心吧,林瑞哲沒被撤職。”易洛迦只是淡淡瞥了他一眼,就從他黑色的眸子中讀出了擔憂的意味。

易洛迦沒來由的煩躁,雖然他表面上還是淡淡然的樣子,但他知道自己的內心並非如此。他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