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經在與他纏綿的時候,握住這雙溫潤的手,牽到唇邊落下一個溫柔的親吻。
可是這雙手現在好冷,血都冷透了,冷得扎人。
尹茉望著他們,哽咽道:“他睡下的時候跟我說了一句話,這也是我這輩子最後一次和他交談,他拉著我的手,跟我說,他就睡一會兒,一小會兒,如果易欣來了,就馬上叫醒他,他還要聽他吹桐笛,還要聽他說話……”
易欣聽著,眼眶經不住溼紅,他捧起他的手,緊緊捂在胸口,嘶啞不清地低泣道:“小桐,你看,易欣來了……你看,你姐姐沒有騙你……她不騙你,我來了……我來看你了,你說過的,如果我來了,就馬上叫醒你。”
少年唇角寡淡,閉著眼眸毫無反應。
“小桐……我來了……你看看我,你為什麼不肯看我……”他悲慟地弓著身子,眼淚終於滾下腮幫,“我來了,我不走了,不要封地,不要榮華,不要孫小姐,我什麼都不要了……你還生我的氣嗎?你還不肯醒嗎?”
“小桐……”易欣將額頭磕在床沿,肩膀顫抖著,已是泣不成聲,“……小桐,太傻了……”
易洛迦趕到門外的時候,只看到易欣跪在少年榻前,緊緊攢著少年的手,額頭抵在榻沿,哭得像個孩子,他針法精緻的大紅吉服委頓垂在地上,如同血河。
易洛迦被這蒼冷的白和熱淚的紅扎得眼角生疼,他別過臉,靠在門框邊,緩緩閉上了眼睛。
“閃開!”
正在這時,樓下突然傳來喧譁鬧打聲,有一群男人在和伊人樓的侍女爭吵,緊接著是刷得拔刀聲,女人的尖叫聲,桌椅碰撞聲,男人們在咒罵,軍靴踢在板凳上一陣混亂的雜響。
易洛迦立刻睜開眼睛,側身從扶梯處往下看去,闖進伊人樓的是穿著黑底金帶制服的一幫帶刀官兵——大陸軍步兵團的人。
腳步急促,那些官兵很快就上了二樓,卻在樓梯口橫遭一把長劍攔住,打頭的官兵一驚,順著劍尖望去,身子驀然一顫,面色愈加蒼白,連忙弓身行禮,壓低聲音道:“不知平西爵在此,多有冒犯,死罪。”
易洛迦將劍收回,冷冷道:“免了罷,誰派你們來的?為何要闖伊人樓?”
“是我。”人群后面有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易洛迦循聲望去,只見林瑞哲撥開那些軍官,走了過來,嘴角緊緊繃著,一雙黑色的眼睛如同兀鷹。
“……”易洛迦的目光在林瑞哲胸前彆著的金色星芒垂蘇前停頓了一下,然後冷冷笑了起來,微點了點頭,算是行禮,“我當是誰,原來是新任軍部總領,怠慢了。”
“無妨。”林瑞哲抿了抿嘴,說,“還請平西爵讓我們過去,我奉命要捉拿人犯。”
“什麼人犯?”
“勞作會前夜殺害軍部士兵的兇手,是令弟易欣。”
作者有話要說:晚上有些事情,暫時來不及回帖,等我回來再回吧,抱歉抱歉~請你們原來~呵呵
16
16、斯人歸去 。。。
易洛迦沒有動,但他的目光顯然更冷了幾分:“這便是總領大人辛勞多日,盤查出來的結果?”
“我知道你不會相信,不過平西爵,還請你讓開,否則按律法遷罪下來,縱是王侯貴族也難逃其咎。”
易洛迦笑了起來,隨後微微眯起眼睛,神情極為鄙夷,他淡淡道:“呵,那麼總領的意思是,若是我不讓開,便是窩藏罪犯了?”
“……還請平西爵不要為難在下。”
易洛迦靠在雕花扶欄上,微揚起下巴:“……如果我執意不讓呢?”
林瑞哲閉了閉眼睛,似乎在權衡著什麼,然後他低聲道:“平西爵,不要逼我,我不想用總領的職權來對你……”
“笑話。”易洛迦臉上再無笑容,他倏忽用森冷的目光盯著林瑞哲,“兵部總領怎麼了?你以為我便會惟命是從?你別忘了,我是王室血親,而你不過是個外邦人。你想在我面前把我弟弟帶走?你把王族的尊嚴至於何地?”
林瑞哲周圍一干士兵都未見過易洛迦發火的樣子,不由的變了臉色,在他們印象裡,這位爵爺一直都是溫文爾雅的,即便在沙場損兵折將,他也不會有半點遷罪,可是眼下他確實在發火,原本溫潤的眸底盡是怒意暗湧。
人皆聞易欣與易洛迦兄弟感情甚篤,此言果然不虛。
林瑞哲嘴角繃得緊緊的,他和易洛迦兩人在階上階下對峙著,誰也沒有讓步。最後林瑞哲實在無法,他抿了抿嘴唇,終於對後面的親衛低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