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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爺。又來照顧生意了麼?”他看到易洛迦就熱切而純樸地笑了起來,抹乾淨他們面前的小木桌,“還是老樣子?”

“不,來兩碗雲吞,兩份水晶蒸餃。一斤冷盤切牛肉。”易洛迦說著,往蘇越那邊看了一眼,道,“這是我朋友。”

老伯看了看蘇越,咧嘴笑道:“爵爺,您帶來的朋友都這般體面。這個公子比上回那個李公子還要俊俏。”

“……”易洛迦的臉頓時黑了大半,但對有口無心的老伯又實在不好發作,只得勉強笑著,打發他下去煮雲吞了。蘇越等老伯離開之後,從竹筒裡抽出筷子,往茶盞裡浸了浸,慢慢吞吞地說:“……平西爵您的上一任床伴是一位姓李的公子?”

“……嗯。”易洛迦倒也不打算隱瞞,垂著眼簾也在粗茶裡滌乾淨筷子,然後把一口未動的茶水推到一邊,“是騎兵團的一位新人。”

“哼。”

“……你不高興了?”易洛迦的臉皮倒不是一般厚,竟然還能泰然自若地問蘇越。

“我只是想抒發一下我的感慨。”蘇越冷冷道,“原來赫赫有名的易北大陸軍是個大型的男娼館,當真讓我開了眼界,佩服佩服。”

“過獎過獎。”

兩籠蒸餃先端了上來,一揭竹託,騰騰白熱的水汽四散開來,蘇越往面前的碟子裡倒了點米醋,慢條斯理,彷彿毫不在意地問:“……平西爵大人和那位俊俏的李公子……是怎麼吹了的?”

“不高興了,就各自散了。”易洛迦淡淡道。

“沒有理由?”

“要理由做什麼。喜歡了就在一起,不喜歡了就是路人,哪怕曾經在床榻之間纏綿過,需要時也可以一刀捅死,男人之間本來就不會有什麼真正的感情,隨意來去,毫無牽掛,豈不更好?”

蘇越的手一頓,隔著氤氳蒸汽望著對面的男人,那人正在埋頭吃蒸餃,小心翼翼地咬開餃子後,用薄薄的嘴唇一抿晶瑩的餃子皮,再吮吸去融和在餡裡的皮凍,姿勢非常優雅。

可蘇越此時卻覺得,能這樣隨意地說出這般決絕的話,這個人的薄情,恐怕不比自己遜色一分一毫。

“……怎麼了?”覺察到蘇越的沉默,易洛迦抬起頭看著他,“我說錯什麼了嗎?”

“沒有。”蘇越清清冷冷地笑了,“只是覺得平西爵果然不是個有情有義的人。看得倒也通透。”

“我倒是想看不通透呢,可是在宮廷宦海陷著,你還能信什麼情愛之事麼?”易洛迦淡淡道,“你難道還會再去信什麼,是了,你會去信那句可笑的……上邪,吾欲與君長相知,長命無絕衰嗎?”

蘇越靜默一會兒,心裡沙沙地落過那些枯槁的紅楓,他曾經是信的,在遇到林瑞哲的那一刻,看著那個少年溫和如水的笑容,他真的很虔誠很虔誠的信過,可是如今,他坐在易洛迦面前,有些自嘲地笑了:“不信,寫這詩的人是騙子,信著詩的人是傻子。你我都不笨,自然是不再會被這痴言誑語給矇騙了。”

易洛迦淺抿著嘴唇微笑起來,蘇越突然覺得他那頭柔順的金髮姿勢此刻是那麼不近人情的冷。

菜上全之後,易洛迦又要了兩壇酒,蘇越傷病未愈,本是不能喝的,可是他偏要喝,易洛迦也攔不住他。

推杯換盞之間,蘇越問道:“易洛迦,你既然那麼明白事理,在朝堂之上,又何必救我?”

“不知道。”易洛迦說,“只是覺得看到別人動我府上的人,我就會不高興。但如果你說,我只是因為還沒有得到你,所以沒有膩味,所以才會救你,那麼我也不會置否,也許事實的確如此。”

“你倒是不會說謊。”

易洛迦笑了笑,又倒滿一杯酒。

蘇越看著他:“那麼,如果哪天你膩味了,也應該會把我重新交給林瑞哲處置的罷?”

易洛迦偏著腦袋很認真地思索了一會兒,搖了搖頭,道:“我不知道,或許會,或許不會。”

“你在把我救回來的那一天,和林瑞哲有過一個約定,那個約定是什麼?”

易洛迦端著酒杯笑了笑:“你覺得我會告訴你麼?”

“不會。”

“那又何必再問。”易洛迦說著,飲盡了杯中的農家米酒,酒水微濁,入口甘醇,他抿了抿水色的嘴唇,接著道,“蘇越,其實我一直挺不明白,為什麼公主蕭娜沒有惹到你,你卻要如此殘忍地加害於她,而林瑞哲那麼厭惡你,甚至對你斬之而後快,你卻不曾記恨他?”

“……”蘇越垂下頭去。

易洛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