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手,你們苗寨裡那些老少童叟,凡是讓我知道跟你能扯上關係的,我統統把他們當成亂黨抓起來!”
卜天眼睛裡幾乎要噴火,任何罵人的話都無法表達他此刻的心情,他拼命地掙扎起來,奈何繩子捆得太牢,他根本動不了。
蘇既明繼續火上澆油:“罵呀,接著罵,讓我聽聽你還會罵什麼!”
卜天死死盯住他,片刻後,從喉嚨裡發出如同野獸一般的低沉沙啞且兇狠的聲音:“我記住你了,畜生,等我的同伴救了我,我一定會把你撕得粉碎!”
這句話卜天是用苗語說的。任何髒話都不足以抒發他的憤怒,他必須說些最有力也最有可能實現的狠話,彷彿說出來了就能夠成真,他簡直已經看到了蘇既明被千刀萬剮的樣子!有了臆想,卜天心中一口惡氣散了許多。反正狗官聽不懂苗語,他閉上眼睛,打定了主意不管蘇既明再如何挑釁他也不解釋,就讓這狗官抓心撓肺地去猜吧!
因為卜天閉上眼了,所以他沒看到蘇既明突然變得一臉輕鬆。不是不招供還有同夥麼,瞧,這不是一激就都招了嗎!看這自信的樣子,看來是篤定同夥肯定會來救人咯?
蘇既明把鞭子一丟,神清氣爽地轉身出去了。
到了外面,獄卒們小心翼翼地圍上來:“蘇大人?”方才在牢裡他們依稀聽到蘇既明和卜天兇殘地對罵,肯定窩了一包火,也不知道這會兒會下令讓他們怎麼折磨卜天給他出氣。
然而蘇既明只是從蘇硯手裡接過帕子擦了擦臉:“他說了,有同夥,而且還挺相信同夥會來劫獄。”
獄卒們驚得下巴差點掉了。他們嚴刑逼供了兩天,卜天都死不承認自己還有同夥在逃,怎麼蘇既明進去罵了兩句,卜天就承認了呢!
獄頭忙問道:“蘇大人,那該怎麼辦?他有說同夥是誰嗎?”
蘇既明好笑道:“他怎麼會說?知道還有別的亂黨,知道亂黨可能會來救他就夠了,這些人都是有勇無謀的蠢貨,給他們來個甕中捉鱉吧。”
“甕中捉鱉?”獄頭一臉困惑。
蘇既明雲淡風輕地一笑。他過會兒就去找魏瓊,把卜天換個地方秘密關押起來,但是往外放訊息說卜天就關在這地方,最好再找個光明正大的理由把官兵減一減,或者假稱要把卜天轉移,總之設下一個全套,等著那些傻子們來救人的時候甕中捉鱉就是了。
想要造反的人,無論什麼理由,都必須要處死。若是今天心慈手軟了一個,明日張三李四過得不順了就都聚眾造反,那還了得?要真弄成大亂,老百姓幾年幾十年都過不上安生日子。因此無論卜天等人有什麼苦衷,蘇既明對他們也沒有絲毫同情,是一定要將他們殺一儆百的。
然而要做好父母官,有嚴亦要有寬。讓老百姓過上好日子,自然沒人吃飽了撐的要造反。這覃春全無能耐,才會把惠州治理得如此糟糕。惠州水土肥沃,把水利農耕做好了,百姓吃穿不成問題。此地地勢偏僻,又百族群聚,應多建學堂,加以教化,講學時道,百姓吃穿不愁又有音律詩文相伴,自然安樂。
瞬間蘇既明心中已有了數條規劃,轉過神來,自嘲一笑:他明明急不可耐想要回京,怎麼又想著該如何治理惠州了?還是寫道摺子遞上去,旁的就交給他人吧。
☆、第十三章
蘇既明將自己的計謀告訴魏瓊,魏瓊欣然同意。嶺南百越之人大多尚未開化,未讀過書,沒學過兵法,無甚城府,此計行得通。
於是當天半夜裡卜天就被人偷偷轉移了。
眼看就要到中秋,蘇既明便藉著中秋的由頭給獄卒們放假,大獄的人手減了一半,這就是他給亂黨同夥造下的翁。若是這翁他們不來,他打算過些日子藉口將卜天轉送去北方,路上自然多得是下套的時候。
事情比蘇既明想得更順利,中秋的前一天晚上,獄卒們獲准回家過節,幾十名名亂黨趁夜攻入大獄想要救人,卻被埋伏著的官兵圍得跟個鐵桶般,這些亂黨這才這才知道自己中計,然而已經遲了,非但沒能救出卜天,還被一網打盡。
一眾反黨順利被擒,立刻投入大牢開始審問。這些人有的是一年前跟卜天一起造反但順利逃出的,有些是這一年裡卜天重新招攬的人,嶺南本就地廣人稀,加上這一年裡卜天為了躲避官府的追捕一直低調行事,所以招募的人並不多,這幾十人就已是亂黨的主力。
幾日後,覃春的那名小鬍子師爺送了一份名單到蘇既明的府上。
覃春因屬於趙採的黨派,如今趙採失勢,皇帝也打算清算趙黨,所以覃春如今在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