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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蘇既明有些吃驚。

很快,馬車駛到了大牢。獄卒苦著臉告訴蘇既明:“大人,打了兩天了,他不承認自己還有同夥,怎麼打都不肯供。”

蘇既明擺擺手,讓獄卒帶路。

卜天已經被人上過刑了,為了逼他供出是否還有別的同夥,他被鞭子抽的身上幾乎沒一塊好肉。

蘇既明站在牢門外,並沒有立刻進去,恍惚間有點走神。

說起來,他和卜天倒是有些緣分的。那時他得知自己落到了烏蠻人的手裡,想要隱藏身份,他腦海中蹦出的第一個人就是卜天。那會兒卜天剛剛逃走沒多久,官府正在通緝他,誰也不曉得他躲在什麼地方。卜天是一個很好的用來偽裝的身份,正好他又會說苗語,再合適不過。

蘇既明的心眼跟腸子似的彎彎繞繞,直接說自己是被朝廷通緝的亂黨不合適,真正的亂黨怎麼可能見人就說?於是他就說自己是苗族商人,半遮半掩說自己得罪了人,迂迴婉轉地拿一些他所知道的卜天的事往自己身上套。如此一來,假使烏蠻族人對他的身份存疑,找人去打聽,也很有可能以為他是隱藏身份的卜天,而不是漢人。

“公子?”蘇硯見蘇既明站在牢房門口遲遲不動,不由輕輕叫了一聲。

蘇既明回過神來,一步跨進了牢房。

被五花大綁的卜天抬頭看了眼蘇既明,神色警惕。

“蘇大人。”獄卒們紛紛向他行禮。

卜天對朝廷官員顯然深惡痛絕,聽眾人管蘇既明叫大人,惡狠狠地朝著蘇既明啐了口含血的唾沫,用苗語罵道:“畜生!”

立刻有獄卒上前狠狠給了卜天兩鞭。那卜天倒也是個硬骨頭,都被打得沒一塊好肉了,卻不吭聲,只是死死瞪著蘇既明,那模樣恨不得撲上來把他給撕了。

蘇既明心道:有勇無謀!

這卜天年紀輕輕,當初聚眾作亂,估計也就是一時衝動,沒有謀劃,也沒有考慮後果,糾集了一些人咋咋呼呼就衝進官府去殺人了,結果敗得也是乾乾脆脆,沒兩天就叫人給鎮壓了。不管他有什麼苦衷,對於這樣的人,蘇既明都很是瞧不上。想造反,若是造到了佔地為王的份上,或是讓朝廷重視你安撫你,那就算你有本事;可早上拍了下腦門晚上就大大咧咧帶著人去打架,還讓人打趴了,則完全成了一出笑話,且是害人害己——那些跟著他造反的人,是信了他,真以為能自己佔山為王過上好日子的,結果全把命丟了。沒有這個金剛鑽,非要攬這個瓷器活,有時候才是最大的造孽!

蘇既明心念一動,心中已有了計較,佯裝生氣地從獄卒手裡接過鞭子:“你們都出去吧,讓我來審他!”

☆、第十二章

獄卒們面面相覷。看不出來,這蘇大人長得白白淨淨,卻是個睚眥必報的主,剛才卜天啐了他一口,他就要親手討回來。

眾人都聽蘇既明的話,紛紛退出去了,蘇硯和張希汶沒有走遠,就站在大牢門口守著,以免蘇既明遇到危險。不過卜天被綁得像根蘿蔔似的,他也傷不了蘇既明。

蘇既明故作凶神惡煞地一揮鞭子,指著卜天道:“你剛是不是罵我了?你罵我什麼呢?以為用苗話罵我就聽不懂?有本事你再罵一遍呀!”

卜天惡狠狠地用苗語又罵了一遍:“畜生!我日|你娘!”

蘇既明衝上去氣急敗壞地踢了他一腳:“說漢語!我知道你會說漢語!有膽子你罵點我聽得懂的!”

卜天眉頭一動:哦!這新來的漢人官員聽不懂苗語!

卜天也不是個怕硬的,又啐了蘇既明一口血唾沫,罵道:“老子日你祖宗!”

蘇既明躲閃不及,被他噴了一臉,憤憤抹掉臉上的汙穢,心道:剛才還日娘,現在就開始日祖宗了,順杆子往上爬得夠快!

他用鞭尾往卜天臉上抽了一下,兢兢業業地扮演著睚眥必報的小心眼官員:“你再罵!我讓你再罵!我告訴你,落到我手裡,你完蛋了!”

這兩人就這麼互相問候起對方的祖宗來,蘇既明講漢語,卜天苗語和漢語換著罵。蘇既明時不時還動動拳腳,雖然他那點力氣打在卜天身上估計比撓癢癢也痛不了多少;而卜天雖恨不得撲上去把蘇既明撕了,礙於捆綁,也只能噴噴唾沫星子了。

站在外頭的蘇硯和張希汶聽不清他們在說什麼,但對於蘇既明跟個潑婦似的撒潑,都看得目瞪口呆。

不一會兒,蘇既明罵累了,插腰冷笑起來:“看來你是還不清楚自己的處境啊。敢跟老子橫?行,你硬骨頭,那老子就挑軟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