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子能治我家公子?”
熊萊不說話,只盯著他看。蘇硯覺得熊萊的樣子陰森森的,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蘇既明不配合吃藥而生氣,又或者熊萊本身長得就是這麼不喜人。不過熊萊確實努力救人了,並不是她心腸壞,蘇硯也不曉得問題究竟出在哪裡。
蘇既明病得渾渾噩噩,時昏時醒,一睜眼看到熊萊坐在他身邊,叫道:“阿媽……”
“什麼事?”
蘇既明問道:“情蠱……中了情蠱之人,會如何?”那日他聽聞自己並未中蠱,受驚不小,卻忘了問中情蠱的影響。他這一走,給自己下了蠱的羲武會如何?
熊萊一怔,沒想到他竟然會在此事提起這事,但還是道:“平日倒也無事,只是中蠱的人若變了心,蠱蟲便會侵蝕他的五臟六腑,所以中蠱的人一生只能愛一個人。再則,假若蠱主死了,中情蠱的人也活不成。”
蘇既明喃喃道:“蠱主,便是我麼?難道我死了,他也活不成?”
熊萊頷首:“對,你死了,他也會死。你病得半死不活,他應該也有知覺。”
蘇既明沒想到竟會是這樣。病痛太消磨他的意志,他難受的是真覺得自己怕活不成了,方才還想著,若真死了,心裡總是不甘的,太冤枉。可是轉念一想,爭那些又有什麼用,他這次要是沒回來,世上的人都以為他已經死了,在他“死”了的那段日子裡,誰也沒什麼不對勁,大概他的存在並沒有什麼意義。
可現在,他要是真的死了,不止死他一個,還得帶走一個,也不曉得羲武自己下的蠱會不會自己解了。如果真的讓羲武陪他死……他一面覺得欣慰,一面又替羲武覺得不值,依舊矛盾著。
☆、第十章
蘇既明的病最終也沒人想出什麼法子來,熊萊也走了,府裡的人都是六神無主,到處去請人。
就在此時,張希汶回來了。他見滿院子的人都在忙,問道:“怎麼回事?”
蘇硯急得像是熱鍋上的螞蟻:“我家公子病了,請了好多大夫來看了,藥也吃了,還是不見好。”
蘇既明其實已經病了幾天了,前些天他身體不舒服,還以為是自己近來沒休息好,因此沒放在心上,照樣出去聽曲兒,每天早上起來頭疼肚痛,他還以為是自己宿醉的緣故,也沒上心,今天是諸多病情一併爆發了,才會如此來勢洶洶。
張希汶道:“我去看看。”
張希汶進屋後,替蘇既明把了脈,又問了他的情況,道:“讓我試試。”
蘇硯驚訝道:“你也會醫術?”
張希汶頷首,解釋道:“我母親過去是族中的醫生,我跟她學了些皮毛。蘇大人這病像是瘴氣中毒,我們黎族人治這病自有一套手段。”
蘇硯將信將疑,然而此時也沒別的辦法了。張希汶開了幾味藥材,讓蘇硯去弄,蘇硯拿了他的方子,先是偷偷找別的大夫看了,其他大夫說方子沒問題,他才去買藥。
蘇既明喝了張希汶開的藥,張希汶又扎針為他放掉點毒血,他便安穩多了,沒多久就睡著了。
翌日蘇既明醒來,燒已經退了大半,難受的症狀也減輕多了。蘇硯就睡在蘇既明床邊伺候他,天亮後他摸摸蘇既明的額頭,覺得不燙了,看他臉色,也有血色了,不由驚奇:“那張希汶竟然真的有一手。”
蘇既明啞著嗓子道:“他們本地的百姓,大約這種毛病見得多了,因此有法子。”
蘇硯去為蘇既明準備早飯,蘇既明來了精神,便坐起身隨手抓了本書看。蘇硯才出去沒多久,張希汶端著一碗藥推門進來了。他見蘇既明恢復了許多,問道:“蘇大人感覺如何?”
蘇既明放下書笑道:“多謝你的藥,我感覺好多了。”
張希汶將藥遞給他,他接過喝了。甭管魏瓊安插人在他身邊的目的是什麼,總之魏瓊沒有理由要害他性命,蘇既明很放心。
吃過藥,蘇既明問道:“你昨日去了何處?”
張希汶道:“特使府。”
蘇既明微微挑眉,張希汶會這麼實誠倒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把他的行蹤報告給魏瓊,怎麼也得藏著掩著點吧?
張希汶見蘇既明衣襟半敞著,頸間露出一個牛角的墜子,眼神一奇,竟伸手去拿:“這個……”
他的手指還沒碰到蘇既明,蘇既明就不悅地躲開了。就算張希汶治好了他的病,這種舉動也僭越了。
張希汶忙道:“抱歉蘇大人,屬下只是覺得這東西看著不像漢人佩戴的物事,一時好奇,冒犯了。”
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