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忙要搶過韁繩,誰知周圍突然火光大亮,竟是一隊本該守護在主車賬周圍的精銳潛伏於此,轉眼便將嚴尚和恭渠圍困在中央。
火光中,議和派的面孔露了出來,樞密使赫然在列。只是這一眼,許多事便已不言自明。
“恭渠,我不是……不是……你信我。”嚴尚的聲音透著悽然,他何曾想到,父親竟是故意讓他聽到密議,故意放他通風報信,只為了引來恭渠。他以為他了解恭渠,卻沒想到丞相他們才真正吃準了恭渠不會臨陣脫逃,必然會回來見聖上最後一面。
恭渠腰背筆直地坐在馬背上,握住了嚴尚搭在他腰間的手,笑道:“怎麼哭了?”
嚴尚將額頭抵在恭渠的背上:“是我愚笨,才害你至此。”
恭渠低聲道:“北夷王要的,是活的太子,加之現在玉璽在我手中,他們絕不會傷我性命。你騎著風雷往北邊跑,千萬不要被抓到,否則一定會被用來要挾我。我下馬交涉,自有辦法脫身。”
“恭渠……”
“你若不聽我這番安排,才真是害我。”恭渠說完,跳下馬去,衝著嚴尚燦然一笑,朝著馬屁股踹了一腳。
第十折《絕路》
或許是因為樞密使的關係,嚴尚離開時並沒有受到阻攔。
聽著馬蹄聲遠去,恭渠心裡變得比任何時候都更平靜,真正的古井無瀾,無悲無喜,這卻並不代表他會束手就擒。
寧朝子孫縱死,也只可殉國而死!
恭渠的推測是對的,議和派要交給北夷王的,必須是一個活著的太子,所以當他拼死而戰的時候,議和派仍然不敢下殺手。他奪了馬,朝嚴尚離開的相反方向而去,衝進了一座無名的山頭。
奪來的馬匹遠不及風雷戰馬,只知道一路帶著恭渠往高處跑,最後跑到了山頂懸崖邊。
議和派怕恭渠跳崖,屍身無存,往後不好跟北夷王交代,於是也不敢緊逼,就那麼不近不遠地僵持著,自以為是地用武力威懾,一邊又編著花言巧語哄騙。
恭渠拿出了傳國玉璽,看到丞相昏花的老眼頓時精光爆射。他笑了笑,將玉璽往地上猛地一摜。
啪咔!
玉璽雕得過分精巧,內部早有無數細碎裂痕,加之恭渠瞄準了一塊裸出的石英岩,灌注丹田之力猛砸下去,玉璽頓時四五分裂。玉璽背上的透雕盤龍裂成三段,頭部跌落出一枚拇指大的金丸,咕嚕嚕地滾到了他腳下。
吞金而死,死後一定不缺錢花。看來,老天在這種時候站到了他這邊。
恭渠撿起那枚金丸,對著睚眥欲裂的議和派冷笑兩聲,仰頭吞下。
“快!快去!別讓他死了!”
慌亂的喊聲中,恭渠感到胸腔灼熱如被火燒,隨後知覺漸漸退去,在議和派的精兵衝上來之前,往前一栽,失去了知覺。
……
山中陰風惻惻,盛君看著那整片山坡的無碑墳冢,面無表情。 小蟠一開始還有些擔心盛君,怕他想起一些事情會受不了,畢竟當初離開西海路過這裡的時候,盛君根本沒提要來看一看,彷彿是走過陌生的地方一樣。可是仔細盯了一陣子,發現盛君的氣息並沒有什麼明顯的變化,於是放下心來,抓了十幾個膽大地靠近的亡靈,用縛靈索捆成串牽著玩。
小蟠不想打擾盛君的回憶,但也玩得有些無聊了,正想著什麼時候能離開這個陰森森的地方,芥子塔突然從盛君手中跳了下來——不是掉落,而是想活了一般跳下來。
“盛君,當心!”小蟠急忙收了縛靈索,趕回盛君身邊,在芥子塔外加了一道鎮魔符。
在鎮魔符的作用下,芥子塔安靜下來,但是卻阻止不了象牙白的塔身漸漸染出墨色。
“是不是餘巖出了狀況!”盛君急問。
小蟠謹慎地將芥子塔託在半空,皺著眉頭道:“我忘了告訴你,芥子塔能連通龍族靈識。你身上有龍氣,所以餘巖一定透過靈識看到了你想起來的事情。”
“怎麼會這樣……”
“我也想問怎麼回事啊!”小蟠像託著個燙手山芋,收起來不是,丟掉也不是,苦著臉對盛君道:“我看你沒什麼表情,想起來的事情應該不算大事吧,可他怎麼就激動成這樣了?煞氣比上次遇到的時候強多了。”
盛君心頭一滯,卻又湧起巨大的疑團——以當年嚴尚的脾氣,就算自責無意之中連累太子落入議和派之手,也不該有如此強烈的煞氣……
“鎮魔符會不會傷他?要不要去找他師父?”
“鎮魔符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