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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部分

錦氈上,書案後,端然趺坐一人。銀衫玉冠,正聚精會神盯著案頭一副畫卷。屋頂吊著數十顆鴿蛋大的明珠,寶光流溢,同殿內四角的冰綃宮燈交織輝映,投落銀衫人面上,幽澹如月……

無雙……霧氣無法控制地漸漸模糊了紅塵的雙眼,想哭的衝動比任何時候都強烈,嘴角扭曲得厲害,卻是因為狂喜。

就如呆住一般,怔怔地、傻傻地望著那熟悉的清貴容顏。耳邊傳來梆梆更漏,才驀然神回,憶起自己為何而來。費力深深呼吸調勻紊亂心跳,伸臂推窗,心裡滿懷期待緊張——無雙看到他,是不是會驚喜地說不出話來?還是,因為那日雪中一掌而冷眼相對?

“還不睡?無雙!”

磁性十足的低沉聲音突然從偏殿傳出,紅塵手指停在窗紗前,僵住。

詫異地看那擁有一雙湛藍眼眸的頎長男子鬆鬆披著件寬大睡袍走到君無雙身後,彎腰抱住了他。因這個姿勢袒露出來的線條如雕刻的胸膛上零星分佈著好幾處紅印,深淺不一,一直延伸到小腹下面……

輕蹭水晶似的雅潔面龐,伏羿一手掩起案上畫卷:“這翔龍天朝的軍機圖,我們明天再仔細研究好不好?你不陪著我,我怎麼都睡不著。”舌尖輕輕挑弄君無雙耳輪,吃吃低笑,手底也不閒著,鑽進他腋下呵癢。

“你又來!啊……哈哈……”君無雙又笑又氣,怕癢地左右扭躲,被逼急了,他一旋身已捉住伏羿雙手,將他抵在書案上,揚起雙眉佯怒道:“看來之前是對你太溫柔了,竟然還有力氣起床來捉弄我,嗯?

!”

作勢惡狠狠一口咬住伏羿頸子,卻只是用舌頭輕柔刷過原先吮成的緋紅吻痕,低低逸出數聲清冽迷人的謔笑。

“既然那麼有氣力,你就準備陪我一晚上吧,呵呵……”

手一拉,攤開了伏羿睡袍,低頭銜住一粒紅珠輕輕咬扯。伏羿胸膛起伏,震出幾聲低笑,抱住了君無雙的頭顱,微眯著眼,全身心都同覆在他身上的人一齊捲入情慾漩渦之中。

殿內春光旖旎,窗外的紅塵卻已痴了,傻了。這一刻只巴不得自己眼睛瞎掉、耳朵聾掉。手腳已經冰冷,可胸口卻火辣辣,似乎被燒得通紅的鐵叉挑破肚皮,挖出他的心在沸油裡煎,再滾。痛到無法用世間任何言語筆墨來形容。

痛到恨自己為什麼還不暈去、死去!!!

風餐露宿,千山萬水,究竟為何而來?只是為了來看無雙與他人蝶鶼情濃?看那雙曾經緊緊擁抱過他的手掌在另一個人身上摩挲愛撫?

眼前驟然一黑,濃濃血腥直衝喉頭,幾要奪口噴出。連心肺都嘔出的痛。

“臣幽鳳舞,有要事請見大王。”

恭敬又傲慢的聲音從長廊那端飄來,在夜間顯得特別突兀,懾住紅塵即將跌落的身影,殿內兩人也是一驚。

一人衣飾綺麗華貴,高高昂首,旁若無人地走過跪伏兩側的侍衛,不等殿內傳召,便一掌推開攔在宮門外值守的矢牙,揚長直入。眼角卻有意無意朝紅塵藏身處一瞥,淺灰眸子泛起詭異森冷的笑,雖是轉瞬即逝,紅塵已瞧得真切,正是白天街市所見那王夫。

“大王,監國大人他……”矢牙跟著走進,又不敢攔那囂張跋扈的王夫,只得苦著臉等候大王發落。

看見兩人衣衫不整,頭垂得更低。

正在興頭上,突被打斷,伏羿臉色極差,半掩衣襟,都懶得起身,斜睨幽鳳舞:“姐夫返永昌探親,一去經月,怎麼一回來不在府中陪王姐,反來本王這邊?”

幽鳳舞眼光自伏羿轉至君無雙,始終含著絲淡淡譏笑,一指君無雙束髮玉冠:“那是臣的家務事,不勞大王費心。倒是臣想請教大王,射月國的王冠怎會到了此人頭上?臣歸途中聽聞,他還是大王不久前從關外帶回的中原人,非我族類,如何能竊纂國位?”

冷笑著拍了拍胸口:“臣身為監國,又是大王姐夫,於公於私,絕不容大王這般任性胡為。請大王立即下令,將他逐出射月國。”當著矢牙言辭咄咄逼人,竟是半點也不給伏羿顏面。

伏羿大怒,這幽鳳舞分明是來尋釁生事。一拍書案正要發作,邊上潔白如玉的手掌在他手背輕輕一按,登時壓下他滿腔怒火。

君無雙一彈頭冠,微笑道:“好一個非我族類。只是監國大人,你也並非射月族人,這王冠我要不要也罷,卻說什麼也輪不到你頭上,呵。”

一聲長笑,故做未見幽鳳舞鐵青面色,悠然道:“自然,我既坐了這王位,當不會尸位素餐。有我君無雙襄助,射月國揮軍中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