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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部分

原來內中一個產婆王氏,家鄉原本南苗,又是半路走了門路方才入宮,見識自比別人多些。此刻見各人命懸一線,也顧不得那許多,戰戰兢兢地將家鄉一個古法說道說道。御醫及其餘嬤嬤仔細考量了那工具,一番紛爭過後,商量其可行之處,終於定奪下來。

這古法,原來是以鐵鉗伸入產道、撐開宮壁,輕輕夾住胎頭,再將胎兒擠拉出來。

宮中,劉昌處最不缺的就是此等玩意兒。這時節,遂拿出一把窺穴鉗來,稍作改動,又以熱水沾溼的棉布細細包裹纏緊,泡在熱騰騰、滑唧唧的湯液之中半晌,方才呈現上來。

李熙見了那可怖的器具,也顧不得阻攔,死馬權當活馬醫。又有人圍著喬雲飛下半身掛起簾幕,避免衝撞了天子之尊。

忙碌半晌,又是一個時辰過去,這才終於行事起來。

此時喬雲飛早已死了活,被一陣陣前仆後繼的陣痛給痛得醒了過來。稍微能識得人些,就見厚厚的布簾子將他與周圍的繁雜隔離開來,唯有李熙的一隻手被他牢牢抓緊,仿若世間只剩下他二人:床邊坐著的滿面焦急的男子,此刻脫去了帝王的尊傲,形容頹喪,被喬雲飛抓著的一隻手早被摳挖得鮮血遍佈;而他本人卻恍若未覺,只是不斷地從簾外接過溫潤微熱的帕子,擦拭喬雲飛的額頭、臉頰。

此情此景,在疼痛到麻木的衝擊之下,喬雲飛但覺自己彷彿陷入了一個異樣的漩渦。漩渦的出口,只有焦急照顧他的李熙。“嗄——”他張口欲言,卻發現嗓子早已完全嘶啞,竟然半晌說不出話來。

熙帝連忙轉過頭去含了口水,又湊過來輕輕哺到他虛弱乾枯的唇中,動作嫻熟,似是做了百十遍。而他的汗珠,也仿若滾燙的水滴兒一般,一顆兩顆順著俯身的動作,砸落喬雲飛頸項,幾乎把他燙到一般,令他渾身一震。

如是數次,喬雲飛終於稍微緩過來些。然而下身不知名硬物的突入,早已打斷了他方才飄過的那一絲莫名的情愫,再也不記得開口、全神貫注又忐忑不安地等待著未知的磨難。

“啊!”喬雲飛短促地尖叫一聲,只覺一隻長長的硬物慢慢而又堅挺地突入身體之中,直直插入腹中一般,不由驚慌地叫了出來。李熙立刻猶如自己被鞭了一鞭般抖了一抖,立刻俯近、急切地安撫道:“雲飛莫怕……過了一會兒就好了……”

不一時那物什慢慢張開,初時還只是異樣,慢慢地就讓他下身僵硬起來;待到那物逐步撐得越開,只覺肉穴處空落落不著一物,越來越痛,漸如撕裂!

此時喬雲飛反而叫不出聲來,只是如冰塊鐵坨一般硬硬挺直了身子,忽而幾雙手沿著腹部往下體處一劃拉,重壓之下,津液四流,咯咯咯般打著牙戰,痛得幾欲翻滾下床!還好眾人早就將他緊緊縛住,此刻壓腰的壓腰、壓腳的壓腳,只聽砰一聲悶響,那劇痛之下的身子蹦躂了一下,復又摔了回去!

一旁李熙早就忘記了呼吸,憋得臉色爆紅,待他終於身子軟化、終於流下淚來:“雲飛……撐住……朕……”

眼見著喬雲飛臉色反而轉紅,紅彤彤的臉頰映照著,彷彿有些發光。然而那神色,卻莫名地讓人覺著不詳。

“皇、皇上……”嘶啞的聲音終於掙破喉嚨慢慢裂出:“李熙……”

“朕聽著……慢慢說……”

“!……!……求你莫罪及旁人……我父母……”

“不!不!”那一絲絲不詳的預感此刻仿若針尖一般戳入心胸,越來越大,漸漸猶如一砣又硬又冷的鐵秤砣,壓得李熙幾乎心欲炸裂:“朕不許!朕不準!朕不答應!”

然而兩人此刻心神交匯,彷彿都明瞭彼此的神思。喬雲飛仿若卸下重負一般,重重長喘一聲:“莫要再胡來……做個明君……你欠我的、下輩子還吧……”

“不——!”李熙頓時如同沸水淋頭澆身一般彈跳起來,淒厲的叫喊穿破雲霄。

59 應悔當初

幾個嬤嬤拿了早熱過半晌的厚重銀剪往那花蕊入口一劃拉,濃重一片血色之下,這一嶄新傷口所湧出的,反而不那麼分明。一雙乾涸如枯樹皮的老手,顫顫抖抖地將灰黃色的藥粉抖在那處,稍稍止住些血,卻在下一波用力之下,徒勞無功。再次崩塌的傷口滲出更多、無法阻擋,就如這生命的氣息一般。

喬雲飛早已無力再發出半點兒聲息,聲嘶力竭之下,仿若已放下最後的生的渴望,只是莫名的,憾恨盤繞不去。一生如此短暫,又如此荒謬可笑!淚水順著臉頰慢慢滑過。

李熙此刻早已如沸水滾過了全身,滿身的赤紅,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