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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兩位御醫及周圍助手不敢再多說,紛紛起身繼續。脈診得異象,便只有針診一途了。熙帝則在一旁虎視眈眈,緊盯著諸人一刻不得放鬆,直到身邊寧心搬了把稍微舒適些的躺椅,這才容太醫院吏目前來包紮。

那兩個吏目得了許可,戰戰兢兢上前告罪一聲,這才在女官的幫助下解開了熙帝外服:只見一片血紅浸透白色裡衣,觸目驚心!

兩位御醫此刻也不敢回頭,針診看脈後又是一番小聲商議。熙帝在一旁令人不得不膽戰心驚,更是加重了室內凝重的氣氛。良久,就在熙帝快要不耐煩之時,御醫李績回身奏道:“臣等愚昧,未能查明娘娘所患何症。臣等斗膽,懇請皇上容臣……容臣等失禮,行望診、聞診以知其病。”

熙帝嘆口氣,揮手道:“罷了,好好診治。”一干閒雜人等,訓練有素地魚貫退出。撩開紗帳,兩名御醫更是小心翼翼又謹慎鄭重地撥開若妃眼皮、口唇一一細查,商討半晌,臉色都漸漸帶上一股怪異之色,又似是已有定論。

熙帝此刻一支胳膊早已疼得毫無感覺,焦急按捺過後,反而平靜下來。強自忍著呵斥的抑鬱之氣,終於等來二人的回報:“回皇上,娘娘這病,份外蹊蹺。據脈象所見,娘娘恐怕身有二症:一則……乃是番木鱉之毒。中此毒者,輕則麻木搐急,令人四肢拘攣,重則苦痛斷腸而斃。”

李熙聞言一個動作,就要站起:“嘶——”到底牽連傷處,未曾起身而重重坐倒。李績連忙急速補充,躬著的身子似是因皇帝的如此急切而微微發抖:“幸甚娘娘此次醫治未晚,待臣等開方煎藥之後,必與鳳體無憂。只是……”

“只是什麼?”

“只是娘娘原本脈象陰陽異於常人,今日觀其脈象浮沈,更異於往時,似有……似有女子閉經之脈!”

熙帝此刻已被說懵了,一怔一怔呆呆望著床上猶似蹙眉的蒼白男人,一時沒有反應過來。二人見皇帝尚未明白過來,又連忙補充道:“臣等也是猜測,畢竟男子有女子閉經之脈者聞所未聞。請皇上容臣等斗膽……”

“如何?”此刻熙帝也已是一臉異色,似乎又帶著些莫名其妙的期盼與好奇。

“請皇上親自為娘娘診視一二。據臣等猜測,娘娘恐怕近日下身略有血跡。如若不然,臣等還須再次診斷,以辨其真。”

25 風聲

“……番木鱉又稱馬錢子,可治傷寒熱病,咽喉痺痛,消痞塊。只是過量便會中毒,七隻馬錢子便藥石無救。娘娘此次如臨薄冰,幸未多食,方才一番催吐,再加湯藥,已是無憂。今後每日早午晚各服一劑,多多喝水,七日之內便可大好了。”待到忙碌完畢,御醫躬身稟報,然而熙帝緊皺著眉頭,並未放心。

“這閉經之脈若何?”

“娘娘脈虛細澀,兩尺澀小,乃是陰血虧虛之象。臣等推測,娘娘過往從未有過歡好,因此陰雌之性深藏不露,長年至此,如今乍陽還陰,還需好好調理一番。”

“卿等的意思是——愛妃調理之後,便可與女子無異,乳兒哺女?”

“呃——”李績不了皇帝有如此一問,以男子之身生兒育女?聞所未聞,非同一般啊。一時不由語結。一旁張文連忙接過話題:“據臣推測,娘娘若能正常歷潮,則也許可以正常孕子。只是臣等還須待娘娘身體調養好後,觀察診視數日,方可得出定論。”

當日,不止是合歡宮,整個後宮都風聲鶴唳。御醫固然是閉緊了嘴巴,可是合歡宮內上上下下數十條人無聲無息一日間消失,哪裡又能不洩露半點風聲?而太醫院內的上上下下,也忙於在侍衛總管的監視下,查詢數月內馬錢子的用藥記錄。

連續五個時辰不休,結果終於出來:瑾妃、容嬪……以及皇后。

王皇后,出自書香世家、累世仕宦的王家,近兩朝來雖無出將入相者,但也是家世赫赫。雖則熙帝繼位以來,因警於外戚干政、後宮亂權之事,故而年復一年,將王家昔日的權勢日漸削弱——然而百足之蟲,到底留了有三四分過往的威儀與體面;不為別的,就為皇后統管六宮,也得留手一二。

瑾妃,則算得上若妃之前宮中最受寵的寵妃了,家中也是不容小覷,乃西寧總督嫡女。

容嬪,皇帝親征前新納的美人,本是宮女出身,受寵幸而一躍為昭儀,成為九嬪之首。本來正是春風得意,可惜塞北輕徵,數月後風雲變幻,天子早已將她忘到了九霄雲外。

“吭、吭、吭”,熙帝難解地扣著左手食指,憂思滿臉。不說這三人的嫌疑,喬雲飛如今在宮中,竟似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