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哎喲喂,指望他弄虛作假,我們端國早八輩子滅了。”羅言湛低聲怪叫道,隨即正色道:“絕對不能讓他搶了這份功勞。滿朝的人都指望不上,唯有將希望寄託於他。不試一下,又怎麼知道呢?”
“那將會賭上景王殿下的性命!”荀孤雁不由地拔高了聲音。
“不會的!”羅言湛的語氣堅決的不容置疑,“接下來的事情,我都盤算好了,只要闖過這一關……是到該結束的時候了。”蒼白的面容上流露出淡淡的落寞倦意。
荀孤雁見他這副神情,似是無意般的提起:“我看到景王殿下從隔壁出來。”
“啪”,羅言湛的手不禁一顫,沒握住扇子,扇子磕在軟榻邊緣上,繼而落在鋪了厚厚一層毯子上。
“他的身邊只跟著貼身的心腹侍衛之一霍央,”荀孤雁裝作沒有看到他失態的模樣,繼續說下去,“景王殿下從來不去這種地方。他會踏進一步,只能說明……”
“夠了,別說了!”羅言湛出聲喝止道,臉色十分難看。
荀孤雁不管他,兀自說道:“你不是一直懷疑他的用心嗎?我從未見過他會流露出憂心的表情,他是為了尋找你而不顧一切的跑到這裡來的吧?不正是說明了他對你的心意,不正是證明了你付出的是值得的嗎?怎麼偏偏到了這個時候,你卻不想知道不想聽?!”
榻上之人無動於衷的態度讓他惱火了,恨不得給這個反覆無常的傢伙一頓拳頭。
“看來你真是毒藥吃多了,傷到腦子了!”
羅言湛閉上眼睛,腦海中浮現出金水河中搖曳多姿的白蓮。
“孤雁,我說過……”
他的聲音很輕很平淡。
“除了協助他完成他的夢想,我別無他想。”
一心付出,別無所求,真的能夠一直一直的心甘情願嗎?
荀孤雁不能理解。
羅言湛俯身拾起扇子,繼續扇風,“把我在這兒的訊息傳給瑞王的人吧。我失蹤這麼些天,又是跟他貼近的人,就算心裡不願意,他也會裝樣子派人出來找我的。”說著,他翻身仰躺在榻上,右腿搭在左膝蓋上,不停的晃著,“我自個兒得裝有病,留在環鶯樓走不得。可是再在這裡待下去,我得瘋了。”
看他不想談論景王的事情,荀孤雁也不勉強,應了聲。
“聽說隔壁的素一公子是個很不錯的美人兒,可惜我無福見面了。”某人忽然沒頭沒腦的來上這麼一句。
“要不我現在送公子偷偷的過去見見?”荀孤雁沒好氣的說。
“哈,”羅言湛用扇柄敲了敲額頭,“還是免了吧,這麼晚人家也睡了。”
月色依舊,夜幕空寂,薄霧在長街上散開,遠處的黑影陷在一片朦朧之中,彷彿蟄伏的巨獸,在暗中偷窺夜色中的一切舉動。
羅言湛又囑咐幾句,便讓荀孤雁離開了。
他望向窗外,月光照映在他蒼白的面孔上,白色的衣衫,披散的長髮,顯得他如地府迴歸的鬼魂一般。
眼角瞥見隔壁家的招牌,他緊緊的咬住嘴唇,拼命的想要把一些事情當做自己產生了幻覺。
一抹殷紅自唇角滑落,滴在衣襟上,在一片慘白中分外的刺眼……
第二天黃昏,環鶯樓裡一如往常那般熱鬧,但是隨著幾名面色肅穆的年輕男子到來,很快陷入某種可怕的寂靜中。眾人面面相覷,看著他們拿著劍在門口一字排開,隨後為首的男人衝上二樓,一腳踹開某間房門。
老鴇被他們冷如寒冰般的氣場給震住了,不敢上前詢問半句,呆愣愣的站在離門不遠的地方,手臂僵硬的舉著,手中的帕子尚迎風飄蕩。
日復一日在門口拉“負心漢”謝華姑娘也害怕的閉上嘴巴,縮在柱子後面偷偷的看。
竄上樓的男人一把揪起抱著美人兒喝酒作樂的白衣公子,眾人正以為白衣公子要被打了,卻見那人讓白衣公子自個兒站好之後,竟是單膝跪地,一副非常恭敬的模樣。
“公子,請跟屬下回去,皇上尋找您很久了。”
大廳裡,坐在僻靜角落裡的一名劍客眯起眼睛,目光有意無意的飄向那邊,靜靜的喝下杯中的美酒,是大廳中唯一沒被這些莫名來客震懾住的人。
“什麼?皇上為什麼會找我好久?”羅言湛茫然的問道,醉醺醺的搖晃著身子。
“羅公子,您跟隨皇上出巡,半路上擅自離開船隊。”那人耐心的說道,“請羅公子立即隨屬下回去,莫讓皇上和瑞王爺擔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