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度到…”話說一半,聶玉棠趕忙住口,吞掉後半句。目光卻依舊有恃無恐的落到了李朝鉞的頭頂,想瞧瞧能否看見傳說中油亮亮的綠帽子。
李朝鉞見聶玉棠一臉幸災樂禍的神情,猜到他多半已獲悉郭貴妃有孕又流產的事,當即撩起他肩頭一綹碎髮,繞在指尖把玩:“愛卿當真訊息靈通,看來對朕的後宮之事瞭如指掌嘛。”
“嘿!食君之祿,擔君之憂!”聶玉棠笑得諂媚,“為皇上分憂,乃是為人臣子應盡的本分。”
李朝鉞不置可否,只湊近了低聲說:“噯,朕可沒碰過她!”
“我知道啊!”聶玉棠點頭,“所以才說皇上大度麼,竟能容得下郭貴妃和她肚子裡的孩子!”
李朝鉞摸了摸鼻子:“能不容嗎?明知郭氏穢亂後宮,是理應
問斬的,可她老爹三天一小奏,五天一大奏,奏你聶玉棠是混賬中的混賬,奸臣中的奸臣,要將你發配邊疆,凌遲處死。朕估摸著愛卿你的腰,既趕不了遠路,又受不了酷刑,能如何?”一邊說,大手順勢在他腰上揉了一把。“此番便當朕賣他一個面子,饒了他女兒,也好讓他從此別再揪著你不放。”
聶玉棠‘嘻’咧嘴一笑,明眸皓齒。“皇上連夜安排的這麼一出宮廷鬧鬼,就是為了能對外宣稱郭氏受了驚嚇,孩子自個兒掉了?”
“嗯。”李朝鉞正色道,“朕不殺她已是開恩,但那孩子確實留不得。”
“皇上思慮周全,御史大人必定銘感五內。”
“一命換一命,朕覺得這買賣倒也值當。過些日子放她出宮去,郭孝如自會替她再尋個好去處。”
“可有查一查郭氏肚子裡的孩子究竟是誰的?”聶玉棠問。
“當然。”李朝鉞嘆了口氣,皺著眉頭說:“可自從太醫同朕說她有了,她便將自己關在房裡哭天搶地,朕一去就嚷嚷著要懸樑,死活都不肯供出奸、夫是誰。”
聶玉棠忍笑,假正經道:“此等宮闈秘事萬萬不能流傳出去,若是讓外邊人曉得了,指不定要傳成什麼樣,說皇上不能人道大約已經是最好聽的了。”
“呵,不能人道。”李朝鉞含笑眯眼打量他,“朕行不行,愛卿你不是應該最清楚嗎?”
“那得要皇上的後宮佳麗清楚才行啊,微臣說了不算。其實呢,於皇嗣這件事上,皇上哪怕做不到雨露均霑,好歹也該澤被蒼生一下。後宮的娘娘們等不到皇上垂簾,也無怪她們深宮寂寞。郭孝如恨自家女兒不爭氣,扯了他的後腿,但在他老人家心裡定然也覺得是皇上有錯在先,無奈皇恩浩蕩,於郭氏有不殺之恩,他只好憋了一肚子邪火,無處發洩,只是這口惡氣總得找地方出才行…”
“你倒看的通透。”李朝鉞起身坐在桌旁,攤開了棋盤,再拉聶玉棠坐到自己腿上。
“於是皇上便要在人前對微臣小懲大戒,只是不知…這次的由頭又是什麼?”
李朝鉞捏了一顆黑子落下:“欽天監的妖孽禍國一說。”
“哦~”聶玉棠抓起一把白子在手中把玩,“欽天監,雲大人…難怪微臣方才在外頭見著他,原來他特意進宮就是為了來參我這個妖孽一本啊…唉,虧得當初還是微臣親自迎他入朝的,心寒,著實心寒
。”邊說著,邊轉回頭衝李朝鉞嘟噥:“微臣冤。微臣明明忠心可昭日月,卻隔三差五的都要為皇上擋桃花,結果弄得自己一身晦氣,人人得而誅之。”
“要不然皇上往後多陪陪她們吧?”聶玉棠眨著黑白分明的眼珠,一副真心的不能再真心的模樣。“再不然,雲大人一表人才,往後不妨換他伺候皇上。微臣方才見他穿常服見駕,那一身白衣翩躚的呀,可見與皇上十分貼心!親近!!”
最後四個字,聶玉棠簡直是一字一字從嘴裡咬出來的,李朝鉞聽了笑著端起他下巴:“好大的醋性,聽說我召了雲逸之,便巴巴地趕過來逮朕的小辮子麼?他穿常服乃是朕許的,好不容易請到此人入朝為官,朕不想讓他覺得拘束,至於愛卿你麼,朕難道沒告訴過你,最喜歡看你穿官服,因為紫色能將你襯得像一顆水靈靈的葡萄麼?”
聶玉棠耳根子一紅,急忙站起來:“微臣剛才跪了這麼久,腰病恐怕一時半會兒都好不了。”
李朝鉞伸手拉他:“噯,朕也有朕的難處,此事便到此為止,好不好…”
聶玉棠不服:“御史大人有氣,出在微臣頭上,那微臣心裡也有氣,找誰出?”
李朝鉞嘆氣:“那你要生氣到何時?”
“這個麼…”聶玉棠抬頭看天,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