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舊很好,這是個很高的評價了,不僅對往年他的貢茶做了肯定,也表明今年的仍舊出色。
顧寒亭雖說一貫冷靜,可面對兩位陛下也不由有些提心吊膽,聽到穆琛這句話講出來,才算鬆了口氣。
他忙站起身來跪在座位之旁:“草民謝主隆恩。”
穆琛又說:“愛卿請起,年年都品你們家的貢茶,朕跟帝君一直都很喜歡。”
顧寒亭忙又謝了一句,這才站起身來坐回原位。
一般而言,他們煮茶只挑最得意的一種散茶來呈上,只要最得意的被皇上選中,其他的茶品便會讓大總管來篩選,好的自然一起供上,不好的就被剔除出去。這樣一來,只要能得皇帝淡淡說一句好,這次鬥茶就算沒白來。
之後穆琛又點評了別的兩家,最後卻是沈奚靖道:“本君倒是覺得有一味新茶味道獨特,還真是第一次嘗,金針銀葉,不知是誰家的?”
猛地聽到他點了自家的茶,程維哲先是愣住了,然後便被楊中元拉著站起身來,一起跪在地上。
“回君上話,是草民家中所制。”
沈奚靖自然知道是楊家所制,呈上來的茶盤上都貼有各家名號,他現在單獨叫兩人出來,其實是相同楊中元說幾句話。
“哦?金針銀葉,這名字倒是起的好,本君喝著確實是銀葉的味道,不過卻又有些特殊。”沈奚靖又說。
楊中元張張嘴,正想回答沈奚靖的問題,卻不料坐在帝君身邊的皇帝開了口:“金針二字,應當暗含了金散的名頭,對否?”
他能說出這樣的話,就證明他細細品過那道茶,楊中元心裡激動,已經多少意識到此事落了準,因此便向上首二人叩首,才直起身道:“皇上聖明,此道金針銀葉,正是草民家中新研製的茶樹,由金散和銀針並樹而生,所得最好雀舌,做了這一味茶。”
既然上面問了,他就必須要回答,反正他們那一畝地茶樹都在崇嶺上,又是老孫耗盡心血所養,就算其他茶商知道了真相,他們也不一定種得出來。再說,就算他們能種出來,也炒制不出韓家獨特的味道來。
對於師父的手藝跟程維哲的能力,楊中元是相當有信心的。
聽了他的回答,穆琛也不由點頭稱讚道:“別出心裁又當真獨具匠心,甚好,甚好。”
能被聖上這樣稱讚一番,便是對他們兩年忙碌的最好肯定,程維哲滿心激動,拉著楊中元深深彎下腰,道:“草民謝陛下金口玉言。”
別出心裁,獨具匠心這八個字,不是誰人都能得的。
按理說,話講到這裡,便應當結束了,卻不料沈奚靖並未讓二人起身,卻是又問:“本君瞧著你們呈上來的單子,裡面有一味茶餅,命名為小榮華,可是早先御供的那種嗎?”
他話音落下,程維哲還未來得及回答,卻發現蔡榮信的手抖了抖,一張臉頓時白了。
程維哲冷冷掃他一眼,再抬頭時已經滿面恭敬:“回君上話,這次的茶餅是草民師父親手傳授,草民苦修兩年餘,終於做到如今模樣。原本不想叫小榮華這名字,但師父卻允了,所以此次便斗膽用了。”
他說完,便感覺離他不遠的蔡榮信神情更是不對,但他根本沒心思搭理他,只是恭恭敬敬對著上首兩位陛下回話。
楊中元也偷偷掃了一眼蔡榮信,心裡面卻異常高興。
如果這場面能讓師父瞧見,他說不定睡覺都會樂出聲來。
話是沈奚靖問的,卻由穆琛來作答:“朕幼時聽過小榮華這道茶,不過宮裡只剩陳物,倒是不當喝,待會兒自當好好嚐嚐。”
他這話,無意又給小榮華加了不少籌碼,楊中元和程維哲心裡都挺高興的,面上不自覺就帶了笑。
沈奚靖見他這樣開懷,心裡也跟著歡快了不少。
雖說他後來一步步往上走,兩個人沒那麼多機會碰面,但是曾經在錦梁宮那幾年光景卻一直刻印在他腦海中,是怎麼都不會忘記的。
當時那樣歲月,如果不是他們相互扶持,也很難走到今日。
而楊中元也從來就不是喜歡攀附權貴之人,從他位居總管高位卻毅然選擇離宮來看,便知道他壓根就沒有利用沈奚靖的心。作為同帝君同甘共苦過的幼時好友,楊中元在宮中的日子不可謂不好過,可他卻從來沒有仗著這個做些仗勢欺人之事,也根本就沒有求過沈奚靖任何事情,光憑這一點,沈奚靖就知道他依舊把自己當朋友看。
他到了如今這個位置,能有個好友惦記自己,已是相當難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