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我今生也是忘不了的。
“他怎麼樣?”不想讓他繼續陷入往日的回憶,我的眼神掃了一眼寒曦默問道,剛才還害羞臉紅的他在聽到我只是有些發熱,便脫力睡著了。
他收回了視線,表情凝重地看著我:“中毒已深,活不了多久了,即使你像今日一般替他瀉毒,也用處不大。”
當日恢復記憶的時候,告訴他自己從未喜歡他,告訴他自己又在他身上中了毒,那時他的臉色孤寂茫然,彷彿茫茫天下間,獨有他一人。
“你會後悔的。”樓云云曾經說過。
是的,如今我後悔了,我後悔為什麼自己那麼執著,只是守著對姚月姮的誓言,然後毅然決然的將所有的感情拋之腦後,看不清楚這個人到底是該去恨,還是該好好的去愛。
那一日,他摟著我,笑的雲淡風輕:“是啊,我只有徵兒了。”
那一日我曾說過,會一直一直陪著他。只是後來我全部都忘記罷了。
“洛霖,怎麼能救他?”我抓著洛霖的手臂,帶著哭腔問他。
“這種蠱蟲之毒,我在女嫵經裡看到過,可惜當日沒有看完就離開了,這樣吧,我給你一瓶續命丸,你先吊著他的命,我趕回女嫵國翻閱藥經。”
當下也只有如此,我點了點頭輕輕地摟住他:“謝謝你,洛霖。”
“我記得當日你失憶的時候曾經賭我對你有沒有情,既然情根已種,你的謝謝兩個字便省了吧。”他半跪在我面前,猛地一拉我的頭,吻了上去,淺嘗輒止後,笑著離開,“這樣就夠了。”
“云云會留下,到時候有何狀況,你讓她來照應,對了,我才應該謝謝你,把云云送給了我,還有我的小薇兒。”他笑得幸福。
笑了一下,他又板起了臉,說:“今日這樣的事,以後斷不可發生,今日他記起了你,但難保以後癲狂還會認出你,到時候他活了你死了,不是也沒有任何意義。”
我點了點頭,噙著笑看他,果然愛說教的本性沒變。
正在討論他去女嫵國期間這邊怎麼安頓,外面傳進一個人的聲音,門簾被輕輕掀開,寒熙然走了進來,見到床上的寒曦默,一臉驚愕地看著我。
“寒熙然,對不起。”站在和青柳分別的梅樹下,不同的是眼前站得是寒熙然。
“我以為你是喜歡我的。”他抓著我的肩膀。
我喜歡他,喜歡他的溫柔,喜歡他的瀟灑,喜歡他的體貼,喜歡他默默守護我的方式,可總有一個人橫在我們面前,我總說要報仇,可我自己知道,報了仇之後便無所求,便不需要在存在這天地間。
所以,原來我是沒有想過和他在一起的。
我任憑他搖晃著我的身子,因為還在發燒,腦袋有些暈眩,以致於他鬆開手的時候,我重心不穩跌在了地上,還撞到了被寒曦默踢傷的肋骨,疼地抽了口冷氣。
他見我表情痛苦,忙上前來扶我,卻被我輕輕撥開手。
“他這樣是我害成的。”我垂下了眉。
“他是你的仇人。”
眼淚流下,“他不是,原來他不是,我恨錯了人。”我的手緊緊扣著地上的泥土,手指陷了進去。
他無力地退後了幾步,仰起頭,手蓋住了眼睛,一身蕭索,黑色袍子隨風獵獵飛舞,袍子上紫色的牡丹花,扭曲成各種弧度,邊角僵硬的沒了那雍容華貴之姿,反而冷硬落寞。
“其實我該猜到,你會留在他身邊,你至此追尋的不是你的仇恨,而是他的人。”他笑著,露出潔白的牙齒,手縫滑下晶瑩順著脖子印出痕跡。
我站起身子,一步一步靠近他,他彷彿有所察覺,見我靠近,一步一步往後退。
“若是你已經決定,那我們就各不相干吧。”他流著淚,卻笑得燦爛。
我頓住了腳,收回了想要伸出去的手。
“今生今世,不再相見。”他咬著牙,偽裝著笑容,轉身離去,腳步沉重緩慢,彷彿全身已沒了力氣。
我想,我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人都已經離去,一個是對我來說最重要的女人,她看破重重俗世,走得飄逸無塵,一個是我曾經深深喜歡過的男子,他傷透了心,走得寂寞淒涼。
我站在梅樹下,看著兩個背影在我眼前落在遠處茫茫草坪上,一直睜著眼睛貪婪地看著,彷彿不知道疲倦,只想將那兩道不會再有交集的影子完全烙入心中。
我們搬回了我原來住的村子,推開院門便能看見那孤零零的墳上長滿了綠草,院中的大樹,依舊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