疙瘩,風揚輕輕地笑了起來:“好快的槍。”
白無痕收回了槍,低著頭,默默不語,他的表現不像是一個勝者,反而像失敗的人,令人深感莫名。
這時,蒼老的聲音打破了沉寂。
——魔教教主勝,挑戰成功!
沒有歡呼雷動,也沒有歡呼激越,在場的人都死死地盯著高臺上的兩人,勝者面沉如水,敗者滿面春風,如此詭異的現象讓全場陷入一片寂靜。
——如死一般的寂靜!
兔起鶻落,白無痕的身影飛快地隱沒進馬車厚重門板之中。
外面很快就圍滿了上來大獻殷勤、歌功頌德的武林人士,但這位新一代的天下第一卻是十足的傲氣,從比武臺上下來之後,沒有見一個人,沒有說一句話……
相擁
“哐當……啪……嘩啦啦……”
嘈雜的聲響從白無痕的房間裡不斷地傳出,就像砸在眾人的心頭一樣。
“那個……千秋先生,教主他……”
月使對著青色外袍的男子小心地探問著,白無痕一回來就面沉如水地把自己關在房間裡,接著就傳來叫罵、摔打東西的聲音,就是傻子也知道這位教主大人的心情一定是和他的臉色和外面黑漆漆的夜幕一樣暗無天日了。
向來雲淡風輕的千秋此時也不由皺緊了眉頭,他苦笑著搖搖頭:“忙了一天,你們先去休息吧。教主這邊我守著,不必擔心。”
三使面露感激之色,寒暄幾句,便離開了。畢竟呆在這裡要是犯了教主的忌諱,可就得不償失了。
三使的身影離開不久,就見一個俊朗少年從窗外翻了進來。
千秋面色一柔,隱現放鬆之意,拱了拱手:“白少俠。”
白振羽見千秋在此,有些尷尬地點點頭,道:“我……我來看看大哥。”
千秋瞥著緊閉的房門,嘆氣道:“說實話,白少俠能來,真是意外之喜,不然我真不知該如何是好?”
白振羽瞪大了眼,急忙道:“大哥出了什麼事?”
千秋滿意地看見白振羽著急的神色,悠然道:“白少俠,且聽我細細道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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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蛋!!!”白無痕狠狠地將房間裡的最後一個花瓶砸破,沉聲咒罵著。
房間裡已經沒有任何可以任他發洩的物事,就連桌椅都被他一掌擊得散架,滿地狼藉。
白無痕緩緩地放下高舉的手,靠在冰冷的牆壁上。回想起今日在高臺上的生死決戰,哈!生死決戰,或許只有他認真了,在那人眼裡可否只是小孩子過家家一樣,陪他玩了一場?
該死!誰讓那個人讓他了?誰允許那個人讓他了?那個人憑什麼讓他?……真是恥辱!
或許沒有人能看得出風龍向他喉嚨伸出的手頓了一頓,雖然只是一瞬間,但風揚的手確實慢了,這一瞬間,就可以決定一個人的生死,就可以決定一場決鬥的勝負!
有那麼一瞬間,他忽然就想要破口大罵,對著風揚破口大罵,義正言辭地宣告是自己敗了!自己不需要他的容讓!——可這樣的想法,也只是存在了那麼一瞬——他需要這場勝利,即使它的來歷並不光彩,因為他不僅僅是白無痕,站在那裡,他還是魔教教主!
在其位,謀其政!
‘責任’二字就像是一座山一樣壓在他的身上,讓他開不了口,動不了!他忽然覺得累極了,也沮喪極了,彷彿這五年努力全部化作了流水,眼前的瓊樓玉宇霎時化為了海市蜃樓。
他忽然意識到,自己最近好像太過得意忘形了些。重生以來,他雖也經歷了許多歷練,遇到了不少險阻,但皆逢凶化吉、化險為夷,這讓他變得驕傲了,其實,他也就是一個普通人,蒙受了前世記憶的庇護,才走到了今天這個位置,沒什麼了不起,他又憑什麼認定自己一定比其他人強。
“風—揚—!”白無痕一字一頓,他將被自己指甲掐得血肉模糊的手心伸到了眼前,輕輕地舔舐著,在心裡發誓:“這一次!我承你的情!但是……總有一天,我會堂堂正正地打敗你!”
門突然開了,來人的動作十分輕柔,並沒有發出聲響,只是從屋外透進來的光亮霎時刺痛了在黑暗中蜷縮的人的雙目。
白無痕抬起埋在臂彎裡的頭,眯著眼睛看向門前人形的陰影。
“大哥!”清脆的聲音傳來,讓白無痕有些訝異,原以為來的人是千秋,畢竟在這種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