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的地方就是玉傾之的所在之地。”
止不住的熱淚往下流,心到極痛之時,淚水便不再是可以止住的了。南宮煦夜哽咽道:“我記得,一直都記得。”
再也找不到別的辦法,明知這是皇帝設下的圈套,還是要往下跳。一句同生死,共進退,說出來容易,卻也不是隨隨便便就能說的。
前面的路再也不能走,南宮煦夜抬頭,隱約可見的一片火光,正是有人在前面等候,而後面也有追兵,此時正是進退兩難之際。
南宮煦夜抱起玉傾之下馬,帶著他進了一條衚衕裡,卻也是一條不通的死路。
“煦夜,放我下來。”懷裡的人輕聲道。
南宮煦夜停下腳步,靠著牆根坐了下來,將他抱在懷裡,將臉貼上他的,手上沾滿了他的血,心如刀割一般的痛。
今日的月亮很圓,皎潔的月光為世間萬物都披上了一層銀輝。玉傾之抬著手撫著他的側臉,道:“煦夜,你可願相信,我玉傾之,這一生,愛的,也不過是你。”
懷裡人的身子越來越涼,南宮煦夜緊緊摟著他,鼻尖泛酸,連呼吸都覺困難,“嗯,我信。”
“天不老,情難絕。若有下一世,我還願與你結為連理,自此白首不相離。你說可好?”
“好。”南宮煦夜握住他冰涼的手。
“若是再不救他,他就會死。”這個聲音是百里奕禎的,南宮煦夜不抬頭也知道。
一襲白衣的百里奕禎站在衚衕的入口處,披著一身冷光,負著手,眸中一片森寒。
“救他!”南宮煦夜艱難開口。
“王爺,請恕在下勢單力薄,只能救一個!”
南宮煦夜對著他吼道:“我只要你救他!”
“只是,這方圓幾里都佈下了御林軍,恐怕……他們見不到你,不會收手。若是他們不收手,傾之也會被連累。到時候,即便是我,也救不了他!”百里奕禎道。意思明確,若是南宮煦夜回去,他便救玉傾之。
已經處於朦朧狀態的玉傾之憑藉著一絲清新抓住南宮煦夜的手,聲音弱得快聽不見,“煦夜,走,不要跟他們回去。”
南宮煦夜看著面色煞白的他,“傾之……”
玉傾之張張口還想說些什麼,口中卻又吐出一口鮮血,染紅了他如玉的肌膚,“走……”
百里奕禎看著南宮煦夜懷裡的人心裡一抽,厲聲道:“王爺,難道你想看著傾之死去?!”
南宮煦夜沉默,抱著玉傾之,背擦著牆根起來,提步向著百里奕禎走去,他知道,百里奕禎必定會好好保護玉傾之。
南宮煦夜將玉傾之交到百里奕禎手上,道:“我要他好好的。”
百里奕禎抱緊玉傾之,對他道一句,“不勞你提點。”
說完,南宮煦夜再低頭,看一眼玉傾之,便與百里奕禎擦肩而過,玉傾之蒼白無力的手抓住了他的衣袖一角,微微張口,卻一絲聲音也發不出。意識朦朧中,最清晰的感覺便是手上握著的衣袖一點一點地脫開了自己的手,直至最後一角從指尖劃過,手中一空。
南宮煦夜的身影消失在衚衕的入口,而後,聽得一聲馬的嘶叫,馬蹄聲突兀響起,不消半響,便聽到有人大喊,“反賊往那邊跑了,快追!”
頓時火光大作,雜亂的腳步聲中,叫喊聲此起彼伏,埋伏在暗處的援兵都衝殺出來,火把的亮度照亮了一方天空。
這一夜的月很圓,原本清明的夜空因為一陣風,飛來幾朵烏雲,遮去了這月色如霜。天地間再也沒有一絲光亮,世間萬物皆陷入了這一片死寂的黑夜之中。
第二日一早,怒髮衝冠的皇帝將手上的一杯滾燙的茶水砸向前來稟告的御林軍總管。茶水只沾到了御林軍總管的盔甲上,茶杯便在他腳下碎成幾片。訓練有素的御林軍總管毫不動容,拱了拱手道:“請皇上息怒!”
昨夜只捉到了熙陽王,而前朝後人玉傾之則逃之夭夭。
皇帝心口起伏,“朕苦心積慮不下的天羅地網,到頭來,卻敗在了你們手上。區區一個弱不禁風的前朝亂黨你們都能讓他逃了,還有什麼臉為皇家辦事?!”
御林軍總管垂頭,沉默不語。
皇帝抬眼看他一眼,厲聲道:“下去!”
御林軍總管心中沉悶,卻也不溢於言表,只得作揖道:“卑職告退!”
御林軍總管退了出去之後,何柄城便與他擦肩而過。何柄城入了御書房,正見地上一個摔碎的茶杯,心中揣測皇帝現在心情不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