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將軍叫草民‘小先生’。”
裴言慶似乎沒有認出他,微微點頭,稱讚道:“最近斬嶽進步很大,知道聖人言了,字也好看了,你教的不錯。”
“謝陛下。”涵雙又低下了頭,手指絞緊了衣襬,不敢放鬆。
裴言慶轉頭問李斬嶽:“李卿,是不是讓涵雙先生教你你就學的進去了?”
李斬嶽忙不迭地點頭。
裴言慶微微一笑,道:“那朕給你家小先生找個老先生,教會了他,再由他來教你可好?”
涵雙吃了一驚,不由得抬頭,不知所措地看向李斬嶽。
李斬嶽知道皇帝是鐵了心要他學點東西,讓涵雙來教總好過那些刻板的老夫子,咧嘴一笑,撩袍在地上跪下了:“謝陛下。”
“起來吧。明天辰時你讓涵雙入宮,朕給他找個先生。”
此事說定之後裴言慶便轉開了話題,與李斬嶽聊起了朝堂上的事情。涵雙藉口去廚房督促午膳而匆匆離去,雖然眼下裴言慶似乎沒有認出自己,可他也不敢多待,之後裴言慶留下來用飯,但涵雙並未作陪。
裴言慶離去後李斬嶽樂呵呵地回到後院,見涵雙呆坐著,還以為他還沒從面見皇帝的震驚中回神──好吧,當初李斬嶽自己就是這麼傻乎乎地在皇帝面前發呆的,涵雙的表現可比他好多了。
李斬嶽將人摟進懷裡又在對方的頸窩裡拱了拱,笑道:“涵雙,回魂啦!”
涵雙愣了愣,才扯出一絲勉強的笑意,微弱地喚了聲:“斬嶽……”
李斬嶽開玩笑地說:“雖然陛下很英俊,但是我不許你想著他!”
“怎麼會……”涵雙輕輕笑了一聲,比哭還難看。
“涵雙,你怎麼了?魂不守舍的。”李斬嶽這才覺得涵雙的反應有些怪異,“難道是害怕進宮?”他不過是隨口一說,沒想到懷中人卻是身子一僵,李斬嶽笑道:“沒什麼啦,其實陛下人挺好的。”
“是嗎……”
“是啊,平時我還經常和他開玩笑來著!”
“哦,那真的很好啊……”
涵雙摸了摸李斬嶽的臉,又露出一絲微笑。李斬嶽不知道說什麼才好,他覺得涵雙似乎滿懷心事。
第二日涵雙進宮,一個小太監接引了他,裴言慶真的安排了一個老先生給涵雙上課,這讓涵雙的心稍稍定了些,不由得期冀裴言慶真的已經忘記了自己,又或者是即使認出來了也沒放在心上。
然而涵雙並沒能安心多久,伴隨著退朝的鍾聲響起,他的心再一次提了起來,心不在焉地聽老夫子講了一會兒,門外傳來了太監獨有的尖銳嗓音:“皇帝駕到!”
裴言慶大步走進門來,涵雙在地上跪下,叩首道:“草民參見皇帝陛下。”
一邊的老先生也行禮了,裴言慶於主位坐定之後只讓老先生平身,與之寒暄了兩句便讓人離開了,卻始終不讓涵雙起身。
涵雙心中已有了不好的預感,雙膝跪在堅硬的石磚上,冬天裡的地面透出森森寒氣,面色似乎也被凍得微微發白。
裴言慶像是看出了他的不安,冷笑道:“李涵雙?朕知道墨青教出的孩子每個都很厲害,卻沒想到厲害到能當別人的先生了!”
涵雙一張小臉早已褪盡了血色,跪伏在地上,身子哆嗦著說不出話。
裴言慶依然那樣高高在上,銳利的目光如有實質像劍一般紮在背上,劍鋒的冰冷似乎冷凍了他的血液,手腳已經冷得失去了知覺,動彈不得。
山村裡平靜的日子讓涵雙以為自己已經能將十年前的那些事情藏起、忘記,然而當他再次面對這個男人時,他才發現那些銘刻在骨子裡的痛楚是無法淡忘的。
像十年前一樣,自己那樣的卑微低賤,跪伏在這個男人身前,被審視,被決定命運。
或許是很久,或許只是片刻,裴言慶冰冷的聲音再次響起:“李斬嶽知道你的身份沒有?”
“他……不知道……”
“哼,你倒是瞞得很好!你以為你能瞞得了一輩子?”裴言慶冷笑,頓了頓,道,“朕不想在李斬嶽身邊看到你,也不想讓李斬嶽知道我今天和你說的話,你知道怎麼做。”
全身的力氣瞬間被抽走了,連跪的力氣都沒有,涵雙癱軟在地上,沒辦法給出應有的回答。
“聽到沒有!”裴言慶提高了音量。
“……是……草民……遵旨……”
第 20 章
裴言慶離開很久了,涵雙才勉強從地上支起身體,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