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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部分

弱無力,只在這裡,只在這荒山野嶺間悄悄綻放過。

就好像多年前他還是太子的時候,為了救恩師一命,跪倒在先皇面前痛哭流涕——那是他身為一個人的慈悲,一個活生生的人!

“皇上從來都不是一個人!”

“有無數的人願意為陛下慷慨赴死,只要您值得他們如此!”

空妙大師忽然起身,五體投地跪倒在卓不群腳邊,慷慨道:“就算貧僧乃方外之人,也願意為明君之路化血成泥!”

一時間,堂前一片蕭瑟的風聲,只有樹葉沙沙作響。當那場風暴終於融入風中漸遠漸去後,卓不群的聲音終於沉了下來,四平八穩,猶如古井。

“朕明白了,大師請起。”

他親手扶起了面前的恩師,然口吻也同時悄悄發生了變化。

空妙大師頓了頓,終於忍不住問道:“皇上,到底是誰?這一次,皇上想要查誰?”

卓不群卻不答話,他只是回到棋座旁,略一思索之後,穩穩地下了一著棋。是終局之棋。

“上官白。”

46

46、談判 。。。

時間,一時悄行似細水,一時洶湧若波濤。

不過兩日,燈盡油枯的容止便撒手西去了。

容止是半夜沒的,據說走的時候神態安詳,唇角帶笑,一點都不像病了很久的人。他雙手置於胸前,緊緊握住一個繫著紅繩的東西,至於他手裡到底握了什麼,旁人卻無法得知。

有些人,活著可能很痛苦,死了以後反而是解脫。

當莫斐一身素白站在靈堂裡的時候,忽然冒出這樣一個念頭。

他甚至有些羨慕容止去得早,不用像他一樣,面臨著靈肉分離的徹骨之痛,時時猶如凌遲。

福王雖然收了容止,但算不得明媒正娶,人死了也擺不了法場,只在他的故居擺一個小小的靈堂,僕人們依然該如何如何,該穿啥穿啥,看不出一點紅白喜事的氛圍。只有兩個日常服侍的小丫頭做了守靈人,倒是哭得梨花帶雨,顯得頗有情分。莫斐換了香,畢恭畢敬在靈前磕了三個頭,心中默唸:“容止,你潔白如雪,而我罪孽深重,死後必不能相見。我祝你生生世世,幸福安康,長命百歲。”

如果容止泉下有知,必定氣得活轉回來。什麼叫罪孽深重,你莫斐無足輕重小蒜頭一顆,犯點兒事還能翻出天去?人家大神身後都是白骨皚皚,屍山血海,只要能成功,一樣為王為皇,為千古傳頌。

莫斐磕完頭後,又恭敬地行過一禮,柔聲道:“請問王爺何時過來?”

“王爺在東廂房那邊,不曾過來,需過去找他。”

“謝謝。”

莫斐臉上滑出一絲帶著些許靦腆意味的笑容來,讓對方不由呆了呆。不知為何,眼見著這樣一張年輕俊美的臉上浮起的柔和笑容,卻讓人想到了看破紅塵般的譏諷漠然。

真讓人捉摸不透啊。

莫斐在靈堂裡略呆了呆,只覺得心中默唸的話都與容止說盡了,這才起身告辭,並請下人帶路去見福王。福王本留話說這幾日不見外人,但下人進去通報後,他又忽然改變主意說可以見——於是莫斐來到了東廂房,剛踏進門檻,就反手掛上了門閂。

上官白此刻正歪倒在一個美人靠上,一身玄色,素雅中透現雍容,慵懶中隱隱華貴。他抬起頭來注視著莫斐的動作,唇角慢慢牽出一絲意味不明的微笑。

“常在如此行為,讓人頓生遐想啊……”

莫斐一張蒼白的臉上也露出一個十分微妙的笑容來,與王爺可謂奇虎相當。

“小人有些要緊話想跟王爺單獨聊聊。十崗五哨也不嫌多,還請王爺成全。”

上官欣然應許,於是啪啪兩掌拍過,四下裡頓時連鳥啼聲都已杜絕。

“如你所願,當下便是一隻蚊子也飛不進來了。”說著這話,上官眼中隱隱露出期待來,那久在胸腔裡燃燒的火焰,只差一點火星就可以點燃。倘若……倘若對面那人還算知趣的話……

“王爺用這樣的目光看著小斐,小斐好難說出下面的話啊。”莫斐自然是個知趣的人,迎著王爺的目光羞澀而笑。

上官於是笑道:“好你個小妖精,懂得能屈能伸了。怎麼,你知道本王鳥飛巢空,特來曲身撫慰麼?”

莫斐慍色道:“王爺把小斐當什麼人了?容止是小斐的知己,王爺是容止的夫君,對小斐而言,王爺就是姑爺,關係雖近,卻越不過這一層啊。”

上官聞言緩緩收了笑